沈栗俏白的小臉兒簇擁在毛茸茸的領子裏,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挽成一個幹淨利落的發髻,一雙黑黝黝的大瞳仁嵌在白嫩的小臉上,看起來人畜無害,清純可人,明明是極為柔弱的,可如今那眼神裏透露出一絲曆經冬日陰霾的後春日之景。
錦瑟要笑不笑的嗤了一聲,諷刺道,“先前少夫人趕我們姐妹離開的時候怎麽說來著,不是少夫人您趕我們走,便是世子親自來送我們走,如今又怎麽樣?為何我們姐妹還好好的留在鹿鳴軒內,而要走的,卻是少夫人您?”
“是啊,而且還是世子親手寫了和離書的哦!”
“和離書與休書有何區別?不過都是被男人給拋棄了而已,日後在這汴京城裏,少夫人就徹徹底底的成了沒人要的人了呢。”
在大雍朝,無論是被休還是和離,對一個已婚的女子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隻不過,和離看起來,更體麵一些而已。
而這個被和離了的女人,往後餘生,幾乎沒有再嫁個好人家的可能。
錦瑟道,“早知今日,少夫人當初又何必咄咄逼人?”
錦弦亦跟著一道嘲諷,“真以為世子隻喜歡你一個啊,世子到底是男人,絕不可能為了你,放棄所有妙齡女子的,如今你可是看清楚明白了?趕緊滾出去吧,以後別踏足侯府的貴地!”
麵前二女,字字錐心。
沈栗曾做了個噩夢,夢裏的場景與今日大差不差。
冬寧氣得臉都紅了,恨不得跳起來同錦瑟等人撕逼。
沈栗按住冬寧的手腕兒,平靜的牽開嘴角,“那我在此就祝兩位姐姐早日為世子誕下子嗣,妻憑子貴。”
明明她該生氣,該暴怒,可她仍舊帶著和煦溫柔的笑容。
錦瑟一拳頭砸進棉花裏,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你怎麽不生氣?”
沈栗抱著包袱,已然越過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