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燦從那人堆裏擠出來,拉過她的小手,沉著俊臉,“什麽都別說了,先跟我上車。”
四周都是不懷好意的眼神,沈栗點了點頭,抱著包袱和盒子上了馬車。
路上沈燦才問清楚今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當即氣得要回去找謝言慎要說法。
沈栗無奈一笑,盯著他歪了的發髻,將他拉住,“二哥,我真的沒事。”
沈燦滿臉怒火,“你都這樣了,還總說自己沒事,你是真的沒事還是裝的?”
沈栗微微一笑,將那些說不出的酸澀壓在心底,嘴角緩緩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剛嫁進侯府的時候,齊大非偶,楊氏耳提麵命讓我小心伺候,在侯府的每一日,我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在萬事都有世子幫我扛著,我的壓力才小了一些,後來薛姑娘剛住進侯府時,我心裏每日都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明明知道有些事不可得,卻還心存妄念,這才是最痛苦的。二哥,能嫁他已是我三生有幸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謝世子,也配不上侯府,所以,今兒得了這份和離書,我反而變得輕鬆起來,心裏的石頭也消失了。”
沈燦聽了這些話,並不覺得輕鬆,隻覺得心疼,“小栗子。”
沈栗安撫道,“再說,謝世子已經給了我體麵,親自給我寫了和離書,我並非是被休棄的,二哥,你就別再去找他麻煩了,好麽?”
沈燦抿唇,眼睛微紅,“好,那我們回家。”
沈栗閉了閉眼,不知道永寧伯府,到底還算不算她的家。
侯府沒有她的立足之地,那個家,她大抵也是回不去的。
馬車一路搖晃,回到永寧伯府所在的小巷。
沈燦率先下車,沈栗還沒走出馬車,便聽車簾外,郝嬤嬤與宋嬤嬤二人的聲音響起。
“三姑娘今兒被休,竟還有臉麵回娘家?”
“老夫人說了,三姑娘與秦世子謝世子的事兒在汴京城鬧得沸沸揚揚,咱們伯府供不起姑娘這尊大神,讓姑娘還是先去城郊煙霞山的莊子上住上一段時日等風頭過去了再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