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傅隆冷冷地瞥了眼晏城鬱,隨後看向連海棠,“走吧,隨朕去金丹房。”
金丹房?晏城鬱危險地眯起眼睛,眼中盡是冷意。
那是老皇帝煉不死之丹的地方。
他帶著連海棠去,是想幹什麽?他自己練長生不老藥練得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他又想對無辜的人做什麽。
可能是晏城鬱眼中的恨意太盛,晏傅隆向前走了幾步便好似有所發覺般地停下。
卻頭也不回地淡淡開口。
“朕留你一命,不過是看在你是文瑄唯一的子嗣。你要得寸進尺,就別怪朕不念父子情。”
“這世上可以有很多個晏城鬱。”
“你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就好自為之。”
晏城鬱握緊了雙拳,用力到骨骼嘎吱作響。
連海棠走在聖上身後,回頭看了一眼晏城鬱。眸中卻是憐憫,抿著唇不語,跟著晏傅隆離開了乾極宮。
金丹房位於皇宮的最西方。
丹房前平地上架有一巨大的丹爐模型,純金打造。丹房內煙霧繚繞,緩緩流通的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木檀香,丹房中樸素而簡單,房中隨意擺了幾個草編蒲團,倒是與外麵的金爐相差甚遠。
連海棠便是盤膝坐在這蒲團上,替聖上沏了一杯茶。
雙手將冒著熱氣的茶湯遞給聖上。
晏傅隆細長的鷹眼看她一眼,隨後接過清茶聞了聞。
“這茶一如既往地香。”
意思是一如既往地沒有下毒。
連海棠勾起唇角,淡淡道,“聖上的品味三百年始終如一。”
不知是哪個字觸到了晏傅隆的笑點,他開始大聲笑起來,枯瘦的身子笑得一顫一顫的,好似下一刻就會散架,蒼老悲戚的笑聲回**在空空的丹房。
笑了許久,晏傅隆才收起神情抿了口茶湯。
“三百年,算久嗎?”
連海棠看向房中縈繞的縷縷白煙,如同神明下凡的餘韻環繞不止,如果連三百年都不算久,那要如何才算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