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中一向嚴苛,對朱雄英這樣的聰慧孩子自然更加嚴格。
但話雖如此,今日之事畢竟鬧得太大,他不能不敲打幾句。
“雄英,李先生之所以對你嚴格,是因為他看重你,希望你能學得更多,成就更高。”朱標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太孫,學問上若沒有足夠的積累,將來如何擔當重任?”
朱雄英聽到這話,心裏雖有些不以為然,但麵上還是裝出一副恭敬的模樣,點頭說道:“父親教訓得是,兒臣知道錯了,日後一定會好好學,不再和先生爭論了。”
朱標見他態度誠懇,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你能有這樣的覺悟,為父也就放心了。不過——”
他頓了頓,目光有些複雜,“這李時中雖然苛刻,但畢竟是大儒,你若真覺得合不來,日後盡量少惹他便是。”
朱標見朱雄英態度乖巧,臉上神色緩和了幾分。
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即輕聲歎道:“雄英,今日之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你皇爺爺罰你俸祿,其實並不是有意懲罰你。”
朱雄英聞言,眨了眨眼,裝出一副不解的模樣:“不是有意懲罰?父親,皇爺爺的懲罰可沒留情啊,每月十兩俸祿,連紙筆都買不起了。”
朱標忍不住搖頭失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柔和了許多:“你小子,別總愛在為父麵前裝傻。你皇爺爺是什麽人,他的心思你會猜不透?今天的罰俸,明擺著是做給外人看的,尤其是為了堵住呂氏的嘴。”
朱雄英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半晌才若有所悟地點點頭:“父親,您的意思是,皇爺爺是故意裝作嚴厲,借機給先生一個交代?”
“正是如此。”朱標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皇爺爺最疼你,這點你心裏是明白的。但你身為太孫,總有人盯著你,尤其是呂氏那樣的人。若父皇一味偏袒你,難免引來更多非議。罰俸不過是個小手段,既能平息那些人的嘴,又能警醒你,讓你做事更加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