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墨玄冥翻着书卷,轻瞥了一眼垂首立在门口的谢宁,有些不悦:“还愣着干什么,过来替我按揉。”
谢宁便了一声是,接着走到墨玄冥身侧,将昨晚看的穴位图在心里过了一遍,方才俯下身。
墨玄冥没再看过她一眼,执笔在书页上细细批注。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而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燥热自心底开始涌向四肢百骸。
他眉峰轻拧,低下头。
窗外的夕阳斜斜照进来,打在谢宁脸上,她弓着腰,许是这样不好着力,便跪伏在地上,脸上的神情异常的专注。
看着看着,墨玄冥便忘了原本想说的话。
等他忽然惊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墨玄冥眼神一沉,猛地擒住谢宁手腕。
谢宁有些不明所以,抬起头,发现……
她一惊,腾地一下,脸色迅速蹿红。
“我……”
她手忙脚乱的,脑里的想法很单纯,就是想让这东西恢复原状。
于是她下意识伸手去按。
墨玄冥眉心跳了跳,哑着声音吼她:“别动!”
她果然不动了,仰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神情。
墨玄冥冷沉着脸,扔开她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在宜华楼里,究竟都学了些什么回来?”
这么娴熟的手段,是用在过多少个男人身上?
“不是……我……”谢宁结结巴巴地想为自己辩解。
“滚出去!”
谢宁咬着唇,有些无措地站在门口。
一本书卷被扔出来,砸在门槛上。
“我让你滚!”
……
墨玄冥泡在冰凉的浴池里,缓缓吐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高涨的情绪。
想起那一晚谢宁在他身下满面泪痕的样子,墨玄冥沉了脸色。
她不愿意!她竟然不愿意!
谢宁不愿意做的事,他更应该逆着她意去做!
刚刚他就应该按着她,狠狠地教训她!
可想起那晚她抗拒的样子,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又怎会有那样的表情?
那一晚,她看起来像是决绝得下一秒就会去赴死。
墨玄冥冷沉着脸。
算了,这一次,他就先放过她。
若是轻易地就将她玩死了,那可就没有乐趣了。
他起身,随意地擦了擦,刚穿上衣衫,就闯进来一个人。
墨玄冥眼底倏地出现一抹冷厉杀意。
闯进来的春碧被这凌厉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可转念想起她要说的事,便又大起胆子。
她举着手中一张薄薄的信纸在半空中晃了晃,语气急切:“公子,您怕是不知道,谢宁那贱蹄子竟暗中和外男勾搭呢!”
墨玄冥拧着眉,他没有窥探别人信件的爱好,但,这是谢宁的信件……
他往那张信纸上瞥了一眼。
那封信很简短,上面只有几句话:
“你要好好的,我们很快就能团聚在一起了,到时候我们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好不好?”
墨玄冥的脸色瞬间阴沉,宛如化不开的浓墨。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藏着森森的寒意,令人脊背发冷。
原来,不是不愿意那样做,只是不愿意和他做!
想抛下他去过新生活?
他绝不会如她所愿!
只要他一天走不出来,谢宁也永远别想走出来!
墨玄冥死死地盯着那封信,简短的几句话被他看了又看,眼神冰冷到极点,一字一顿问道:“这封信,你从哪里拿的?”
春碧从来没见过墨玄冥这幅神色,又惊又怕,她突然有些后悔这么贸贸然地就拿了信件过来,早知道就该等谢宁在场的时候再拿出来的!
春碧哆嗦着身子,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犹豫片刻后,还是说了实话:“是……是奴婢去谢宁榻上搜出来的,奴婢估摸着这应该是谢宁这个月要寄出去的信件。”
良久后,头顶传来一道森冷至极的声音:“放回去,暗中看着,留意她吩咐人将这封信送去哪了。”
“是!”春碧顿时抬起头,脸颊因为兴奋而透着红润。
这回谢宁定会被赶出墨府了!
……
谢宁重新拿了扫帚打扫院落,扫着扫着遇见老刘朝她这边走过来。
“你不是去替公子按揉双腿?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谢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捏着扫帚没回答。
老刘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忽而叹了一口气,过了半晌又从她手里接过扫帚:“伙房里熬着药膳,你端去给公子服下吧。”
谢宁一愣:“药膳?他的腿不是……”不是好了吗?怎的还需要服药膳呢?
老刘长叹一口气:“公子腿疾刚愈,便又是落马,又是撞树,这般不得安生,这腿哪里能好全了呢?”
谢宁抿着唇,因着老刘的话,心里多了几分愧疚,也不再多说,转身朝伙房去了。
她从伙房里端着药膳出来,刚走进千山亭,就撞见春碧从浴池里面退出来。
春碧脸上还透着红润,看见她后没有像往常一般挑衅,只是冲着她得意地一笑,然后扭着腰走了。
谢宁便怔怔地看着她背影。
想起以前她和墨玄冥在一起时,每当她来了月事,墨玄冥又恰巧来了兴致时,他总是忍得极其难受,眉头紧蹙,有时候额间还会冒出些许汗珠。
她于心不忍,又不通晓此事,犹豫着问他泡点儿冷水会不会好受点儿。
那时候他说:“泡冷水没用,一定要纾解了才行,不然火烧四肢百骸,会爆体而亡。”
她吓得瞪大了眼睛,于是不再抗拒他拿她的手动作。
谢宁这么回想着,咬了咬唇。
所以刚刚,墨玄冥是让春碧进去伺候他了吗?
她甚至忍不住想,墨玄冥也会像曾经对她的那般,在事后细细地用水替春碧擦拭整个身子吗?
谢宁觉得手里的瓷碗好像变烫了,烫得她险些端不稳。
她将心底莫名涌起的一点酸涩压下去,缓缓走进去。
墨玄冥和谁在一起,她早已没了资格置喙。
浴池里,墨玄冥正在穿衣,胸膛微微敞露。
谢宁像被刺着了一样,迅速低下头。
“过来。”墨玄冥的声音很沉,听不出情绪,谢宁抿着唇走过去。
男人的耐心太差,她刚走近前,还没站定,便被他一把扯过去。
谢宁手中瓷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
身后抵上了一堵墙,身前是墨玄冥强势得不容抗拒的气息。
谢宁瞪大了双眼,男人冷峻的面容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