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拿著聖旨找上門時,李世不等她開口,就先發製人喊苦:“這叫朕,也好生為難啊!”
“你說說,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你硬生生把人又是拽領子又是鎖喉地給拖進偏殿,末了不讓走,還帶回長公主府,一晚上都沒把放人出去。”他一副痛心疾首模樣,“你說你這事情整的,他沈謙也老大不小了,這麽一鬧騰,讓他日後怎麽娶妻啊?誰家姑娘敢嫁給長公主的,是吧,一夜之夫啊?”
這一夜之夫說出口時,李世忍不住笑出聲。
他趕忙遮住嘴角,清清嗓子,又端著架子厲聲厲色,繼續教育:“還有你啊,朕的皇姐啊!這……滿朝文武都看見了,朕雖然可以養你一輩子,但你這也不能太誇張不是?這現在好了,先前你以朕的名義先廢除了婚約,若此時再賜婚,那不就拿著聖旨當兒戲麽?朕這臉往哪裏放啊?”
他攤攤手:“所以,你說朕能怎麽辦?這沒辦法啊!就隻能把他先塞你府上去了。”
李念語塞。
道理雖然是這麽個道理,但她……
“那你倒是先同我商量一下啊!”她小聲嘀咕。
“商量,怎麽商量?朕也不知道你會搞這麽一出啊!”李世越說越想笑,他手指點著桌案,甚是驚歎,“朕做夢都想不到,皇姐你居然能幹出這種連話本子都不敢編的事情來。”
李念杵在甘露殿裏,她自知理虧,無數狡辯到了嘴邊,最終也沒勇氣叨叨出來。
當時是她先不講武德,想著刺激一下田安宜和邵思昌,給沈謙一個受到李家“卸磨殺驢”對待的開國功勳形象,讓他們更信賴沈謙一些,也催他們造反。
那時,她卻是已經做好一生緣盡於此的準備,也想好了後半生要如何自己一個人過下去。
那些規劃的未來中,確實沒有沈謙。
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壺酒,鬧出今日這後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