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活下来的意思是……”
“送去的人都消失了，应该是都死了，反正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夏莲说着，满脸都写着惊悚。
所以他们这些人都不大愿意来顾府，好在他们是去的江府。
江书瑶点头，“这还真是有点意思了。”
一个顾府，一个江府，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因为外人不知，所以看起来比较邪门。
“奴婢听刚刚夫人的意思，是不是要四小姐和那个顾大少成亲？”
春生小心翼翼的问，一边观察着江书瑶的神色。
这几天的接触，他们已经大概了解了江书瑶的性格，和那些世家小姐不同的是，江书瑶不会随便对他们发脾气，而且她也很亲和，这就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胆子也大了一些，没有一开始在人牙子手上那般怯懦。
她问完这话，见江书瑶没反应，自知有些失言，下意识就想跪下。
江书瑶这才回头看她，问，“你们还听说过顾家或者江府的秘密么？”
……
江书瑶带着春生和夏莲在附近转了一圈后，就回到了赏花厅。
见她回来，秦氏又招手让她过去，顺便问她，“可是逛了一圈了？顾府如何？”
江书瑶点头，“很大，很好。”
秦氏一听，眯着眼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在思忖着江书瑶说的话。
她说的东西很简单，一看就是乡下丫头才能出口的内容，就‘很大很好’四个字足以证明她胸无点墨，甚至再没任何修饰词。
很快，秦氏脸上就堆起了笑容，“你觉得满意就行，一会顾大少就会过来。”
江书瑶问，“今日不是女眷赏花，顾大少过来女眷厅？”
秦氏表情顿了一下，朝着顾夫人看了一眼，点点头，“我也不瞒你，其实今日这场宴会，是顾夫人想选儿媳妇。”
今日来的世家小姐并不少，江书瑶不是傻子。
结合之前江月他们说的话，这顾大少绝对有蹊跷。
不然这种好事能落到她这个刚出现的庶女身上？
“母亲的意思是……？”
她抬头与秦氏的眸子对上。
后者被她眼里的平静惊了一下，也不知江书瑶是故意还是真的傻，只能耐心的解释，“一会你表现好一些，书瑶你已经十五岁了，正是及笄的年纪，该相看人家了，母亲也是为了你好，刚好顾大少比较合适。”
江书瑶没说话，但视线一直落在秦氏身上。
当初京城的江家在她及笄时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他们给她找的陆长明确实是个不错的姻缘对家。
但眼下顾家……
江书瑶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眼里有凉意一闪而过。
“出来了出来了！”
突然有人激动的喊了一声，大家的视线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见一轮廓分明，皮肤白皙的男子，简单用了一根墨玉簪挽起秀发，山峰般挺直的鼻梁尤显他浑身英气。
鸦青色的薄袍随意套在他身上，里头是一件青灰色的长衫，除了腰间一块温润的玉牌子以外，身上再无旁的装饰物。
而也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身形，就已经让看到的少女们迷了眼，一个个脸红的不行。
江书瑶却只觉得诡异。
看来这里的人都不那么重视规矩。
虽说是顾府，可好歹也是女眷厅，这么还有这么多女子，一个男人就这么进来了，合适么？
不少少女纷纷用帕子捂住脸，又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面前的人。
顾大少脚步没有停顿，直接走到顾夫人面前，他声音有些沙哑，“母亲叫儿子过来，可有事？”
离得近了，江书瑶才发现他的皮肤白，是一种接近病态的白，不是正常的肤色。
再加上他刚走过来时，脚步多少有些虚浮，一看就是病入膏肓。
江书瑶跟着江毅学了十几年的医，是正常还是生病她一眼便能看出。
所以，她很快明白过来。
顾大少是要死了，而顾夫人和秦氏都想让她嫁给顾大少，去做顾大少的死新娘？冲喜？还是冥婚陪葬？
“这位是江府的小女，你瞧瞧。”
顾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喜欢，转而便介绍江书瑶给他看。
顾凌君明显皱了皱眉，冲顾夫人拱手，“儿子暂时还不想婚嫁一事。”
此话一出，顾夫人的脸色就拉了下来。
“不管你想不想，这事都得办。”
而一旁的秦氏突然拉住了江书瑶的手，似乎是怕她临阵跑了。
她对江书瑶说，“凌君这孩子也算我看着长大的，性子一直很温顺，待人也很有礼，嫁给他你不会吃亏的书瑶。”
她一副长辈为了小辈好的样子，语重心长的劝说江书瑶。
却不想江书瑶什么也没说，陷入了沉默。
秦氏便以为她是同意了，这才稍微放了放心。
不过乡下一个野丫头，能接她回江府，让她过一段好日子就可以了，要求不要那么多。
顾凌君转头看了眼江书瑶，眉头皱得更紧了。
顾夫人以为他是不满意她的长相，忙补充了一句，“这孩子性子比较好，除了脸上有条疤，其他没得说的。”
江书瑶听到这话都要笑了。
若不是顾夫人眼里对于顾大少的心疼不是假的，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顾夫人的亲生儿子了。
亦或者，今日这场宴会其实就是为她组的局，就是想要她嫁给顾大少冲喜！
“娘，我不需要成亲，我说了，往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顾凌君扫了眼江书瑶，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顾夫人的脸色这才有了变化。
她生气的看着他的背影，一双眼气得都要红了，“我明明是为了他好，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下我呢！”
说完，她又看向江书瑶，声音接近逼问，“你要不要嫁。”
这是肯定句。
江书瑶皮笑肉不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她，“顾夫人这么着急想要顾大少成亲，是想给他冲喜么？”
此话一出，厅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就连秦氏的手都抖了两下，面色陡变。
谁敢在顾夫人面前说这种话！
江书瑶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