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顾夫人被气得脸色都变了。
她压低了声音，声线带着浓烈的不满，“就算是，又如何？”
“我儿子在云城本就有不少人想嫁他，若不是你是江家女，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似乎江书瑶这句话点到了顾夫人的痛楚。
她像一只随时都能炸毛的猫，一双眸子带着火。
本以为她此话一出，江书瑶少说也得吓得跪地哭泣，可她并没有半分动静，反而面色安静的与顾夫人对视。
这一厢对比，反而显得顾夫人无理取闹，像个疯子。
不过好在她的声音都压着说的，不少世家女并没有听到，只看到顾夫人突然站起来，面上带着怒火，似乎是江书瑶惹怒了她。
“书瑶你说什么呢！能与顾家结亲，我们江家才会越来越好，你以为这是儿戏？你可知云城有多少想嫁给顾大少的么！”
秦氏拉了拉江书瑶的手，声音压低了训斥。
江书瑶“嗯”了一声。
顾凌君确实生的一副好儿郎的模样，若是没有得病，估计顾夫人的眼光还要高上不少，像江书瑶这样的人，更是不配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了。
“那他们为什么不嫁？是他们不想么？还是顾夫人瞧不上？”
江书瑶的反问让秦氏顿了一下，话到嘴巴边又吞了回去。
这丫头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
她心中的猜疑再次想起，秦氏的手握在一起，看起来在极力的控制情绪。
“这丫头可真是伶牙俐齿！会说的很！”
顾夫人冷笑一声，“我看也不用继续选了，就她！”
秦氏对此事无感。
江书瑶这是不知天高地厚，等到时候真正嫁过来，顾凌君死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有多鲁莽了！
“行了，今日没什么事，你们都先回去吧，我们明后天会送贴上门，再仔细商议婚事。”
顾夫人说完，直接差人送客。
秦氏便也跟着站起来，带着江书瑶他们回府。
一路上，秦氏什么都没说，江书瑶也没问。
一直安静的走进江府，秦氏才说了句，“顾凌君活着的时候，你便能在顾府享福，说不准你嫁给他，他便好了不用死了。”
秦氏说完就走了，江书瑶带着夏莲和春生刚走进院子，夏莲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其余两人见此，忙上前来问发生了什么。
若是江书瑶要嫁，他们要陪嫁一起去顾府，那么顾大少死了，他们也得跟着一起死！
夏莲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没有那么吓人。”
江书瑶轻叹口气，走进屋里拿出纸写了几行字，这才出来交给春生，“你跑一趟，送给顾夫人吧。”
春生有些疑惑，但什么都没问，拿着信就出去了。
夏莲很是不解，“为何那么多姑娘，那顾府偏偏选中咱们四小姐呢？”
而且四小姐在这些姑娘中也不是顶顶好看的，她脸上的疤痕比较明显。
就算要冲喜，也得选个模样端正，脸上没有疤的吧！
“因为他们舍不得自己的女儿。”
江书瑶想到什么，忽然往外走，“我出去一趟。”
她出去的动作太快，夏莲本想跟着她，然而她刚出去，就没看到江书瑶了。
江书瑶此时已经翻墙出了门。
“咚”的一声！
门被推开，里面二人面面相觑。
似乎没料到江书瑶会突然回来，乔依和江毅二人脸上都僵了一瞬。
乔依反应过来，忙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江家如何了？”
江书瑶冷下脸，“他们要将我嫁给顾凌君。”
“顾凌君？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江毅想了半天，想起来了，“是不是那个，病殃殃的要死了的那个？”
“我看你们对江家顾家的情况了如指掌，为何给我的信息这般不全面！”
江书瑶话音落下，手指搭在桌上，让桌面狠狠地震了一番。
乔依悄悄地往后挪了一步，“你冷静一下，我们其实还没完全查出江府的秘密，但你说的顾凌君我大概能了解，是不是那个顾夫人要找人给他儿子一起陪葬？”
江书瑶睨她一眼，张腿坐到桌子边，“他还没死，准确来说是冲喜。”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这个顾凌君就是你们嘴里的清风堂堂主？”
江毅摇摇头，“那倒不是，这个顾凌君的病我听说过，也不是什么完全的绝症，还是能治的。”
“好了，江府还有什么秘密，和我有关的你们查到多少，通通说出来。”
免得她像无头苍蝇一般，每天都要自己猜来猜去。
闻言，乔依和江毅相视一眼，却是没有人先张嘴。
好半天，直到江书瑶抬头看他们，才听到乔依说，“江府的人藏得深，原先要探秘的时候，被他们发现了端倪，似乎知道得多，死的就越快，你没发现江府现在人都不多么？”
“嗯。”
江书瑶从桌上拿了个橘子，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听乔依说。
“他们更注重女子，好像是因为……要用女子献祭。”
“献祭？献给谁？天？地？还是人？”
江书瑶面色淡定，全然没有惊慌与难以置信。
不过乔依平素里也习惯了她这么平静的样子，只能接着往下说，“应该是人，但传闻是鬼……这世上哪来鬼，自己吓自己罢了！”
“我听说江府人把这种献祭叫做杀猪，等猪出阁日，就会面临宰杀。”
像嫁给顾凌君这种，又何尝不算一种杀猪呢？
江书瑶吃完橘子，扫了眼一旁的乔依，“他们自己的孩子舍不得，所以一直在以丢失的孩子为名义，在找外头的那些孩子们？”
至于找回去以后，再利用黄姨娘这个生母难过的情绪，把人送出去献祭。
所以才会存在他们说的，每一个。
也就是在江书瑶进来之前，曾还有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姑娘已经走过她这条路了。
江书瑶说完自己的想法，这才抬头看向乔依他们，“你们认为我的猜想对么？”
乔依沉默了一会，点头，“你猜的不错，在你之前，一共还有四个是进过江府的，就是以江府庶女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