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一歲,怎麽就劍道獨尊了?

第182章 邪門手段

字體:16+-

熊熊烈焰無情地吞噬了兩具遺體,連**點滴的血跡也未曾留下,否則那濃烈刺鼻的血腥氣息,恐怕早已穿透牆壁,驚擾了隔壁沉睡的天師。

在徹底清理了現場之後,周圍陷入了令人心悸的寂靜。

狸奴卻似乎對這種死寂的氛圍情有獨鍾,臉上竟浮現出一抹享受的神色。

他抬起自己潔白無瑕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麵前的桌幾,手指的律動富有節奏,仿佛在演奏一曲無人知曉的旋律。

“芳草萌生,芳草凋零。”

“芳草之下,埋骨無數。”

“誰家的兒郎,誰家的妻子。”

“誰家的老者無所依。”

“誰家的青年征戰去,廣闊天下,鳥雀低飛,肉軀消逝,白骨累累。”

這段歌詞雖不顯得高雅精妙,但從狸奴的口中吟出,卻更加淒涼哀婉,似乎別有一番深意。

狸奴苦笑搖頭,拿起桌上的酒壺,為自己斟滿一杯,一飲而盡。

連飲三杯後,狸奴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紅潤。

他緩緩眯起雙眸,將視線投向窗外,不知何時,一艘孤寂的小舟悄然浮現在江麵上,無人駕馭。在這風平浪靜的天氣裏,小舟竟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隨著滾滾浪濤,緩緩升起,越升越高。

不等小舟靠近,它已被浪潮托舉至一丈多高。

狸奴見狀便知,來者不善。

但這對他來說,反倒是件好事。長久以來,他如明月當空,敵人則潛藏暗夜,今朝敵人終露真容,為他提供了反擊的契機。

麵對訪客,狸奴泰然自若,以其超凡實力,除非幽冥之主親至,否則這些宵小之輩縱能掀起風浪,也不過是蚍蜉撼樹。

狸奴饒有興趣地注視著那艘小舟。

舟上坐著一位老者,手中握著一把二胡。

他似乎知道天師所在的房間,隨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銅質令牌,向天師的房間飛去。

狸奴輕輕一哼,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將令牌直接吸入手中。他仔細端詳,令牌上赫然寫著“催命帖”三個大字。

船上的老者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催命帖被奪走,但他依然從容不迫。他穩坐船頭,拉響了手中的二胡。

常理而言,船首之下巨浪滔天,轟鳴之聲震耳欲聾,二胡之音理應難以穿透此等喧囂。

但令人驚奇的是,二胡的聲音不僅穿透了出來,整個飛雲樓上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四名天師似乎也聽到了動靜,他們紛紛打開窗戶,站在窗口觀望。

有了防備,就算是真正的閻王來了,也休想帶走這四個老家夥。

“有意思,這二胡的聲音能傳得這麽遠,看來此人的內力不容小覷。不過奇怪,我怎麽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這麽一號人物?”

狸奴心中暗自嘀咕,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雖然狸奴並未將這位來客放在心上,但當地的官員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他們迅速集結大軍,沿江堤嚴陣以待,弓箭手蓄勢待發,隻待那拉二胡的老者稍有風吹草動,便萬箭如雨,傾瀉而下。

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這位老者駕著兩丈高的浪頭而來,絕非為了表演才藝。

河堤四周的兵卒越來越多,轉眼間已多達三千餘人。

狸奴對這些紛擾視若無睹,他閉目凝神,沉醉於二胡那悠揚而又暗藏殺機的曲調之中。

“嗯?八麵埋伏,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今日誰能成為那個霸王。”

四位天師也猜出了來者不善。

“老張,你可曾識得這曲調的來曆?”

“哈哈哈哈,八麵埋伏,這殺意還不夠明顯嗎?”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高調了?”

“怎麽?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偷偷摸摸的嗎?”

“話不是這麽說,但恐怕我們四個加起來,也敵不過江麵上那位吧!”

“你何須憂慮,這世間能武之人比比皆是,然能言善辯者卻寥寥無幾。那隔壁房間之人,一路尾隨,不正是為了此刻嗎?”

狸奴的實力已近乎仙人。

即使是一裏地外的蛤蟆叫聲,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隔壁房間的聲音。

“哼,這些老家夥,除了伺候萬歲爺,還沒人讓我這麽伺候過。你們以後可別栽在我手裏!”

狸奴正在這邊暗自生悶氣,江麵上那位獨坐小舟的男子已經發起了攻勢。

隨著二胡的曲調愈發激烈,船底江麵,四條一丈粗細的水柱直衝雲霄,其中兩條直奔天師府所在的房間,剩下兩條則向江堤上的士卒席卷而去。

這一幕,令江堤上的士卒瞠目結舌,驚愕萬分。

衝天水柱豈是人力所能防備的?一時間,他們手中的弓箭幾乎成了擺設。

無數士卒被水柱卷下河岸,隨後消失在滔滔水浪之中。

狸奴無暇顧及這些士卒的死活。

他看著那衝上雲樓的水柱,冷笑一聲,身形未動,隻是簡單地抬起了手,將杯中的酒水向外一潑。

潑出的酒水仿佛化作了一柄透明的飛劍,雖然飛劍小巧,但威力無窮。隻此一劍,就將那兩根水柱攔腰斬斷。

水柱的勢頭被遏製,隨即化作傾盆大雨,呼嘯而下。

船頭男子泰然自若,二胡聲依舊激昂。曲調一變,船下水浪隨之翻騰,化作萬千利劍,直指飛雲樓。

其速度之快,令人防不勝防。

而狸奴此行要保護的隻有那四名天師,所以樓內其他人的生死,他並未放在心上。

萬千水浪所化的長劍輕而易舉地穿透了飛雲樓,這座樓宇都無法承受飛劍的威力,更何況那些肉體凡胎的普通人?

一時間,整座飛雲樓死傷無數,血流成河。

至於狸奴,卻樂於見到眼前這一幕。

飛雲樓此刻已陷入一片混亂,平民的傷亡慘重,這無疑對天師府的名譽造成了重大打擊。盡管世人常將龍虎山的天師視若仙人,但在危難之際,即便是天師也難以逆轉凡人的命運。這引人深思,即便在信仰中尋求庇護,現實的局限性仍舊存在。

對於那些凡人的生死,四位天師心懷慈悲,卻無奈力不從心。浩大聲勢之下,自保尚且艱難,更何談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