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時氣極反笑,他身體前傾,死死看著麵前的薑綏寧,斯文的皮囊下,都是瘋長的怒氣:“你找我,就是為了讓我幫黎敬州?”
薑綏寧表情坦然,“對,就是為了讓你幫我。”
白時剛剛從國外飛回來,現在一身疲憊,麵對薑綏寧的要求,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心情很繁亂。
“薑綏寧,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給黎敬州使絆子,就已經是我看在你的份上了。”白時給自己點了根煙,他不疾不徐的抽完,總算是恢複冷靜。
薑綏寧依然坐在他麵前,隔著輕煙薄霧,白時看不清薑綏寧的表情。
他眯了眯眸,等麵前的煙霧散盡,再度看向薑綏寧,眉眼壓抑,透著戾氣,“不管是因為什麽,你現在讓我放他離開,實在是有點得寸進尺了。”
薑綏寧猜到了,白時不會輕易答應。
她並不介意,片刻沉默後,不疾不徐的開口,“你還記不記得,我剛認識你的時候,我在雪地裏罰跪,那麽大一盆熱水澆在地上,我的腿都燙得通紅,可我還是忍著痛苦,照顧了你一整夜。”
薑綏寧的話,讓白時原本憤怒的麵孔,劃過幾分怔然。
白時手攥成拳,他的語氣軟下去,說:“綏綏,我怎麽會忘呢?我當然記得。”
那時候,薑綏寧才10歲,為了照顧自己,小小的女孩子整夜不睡。
而那時,自己不過就是水土不服的小病罷了。隻不過是覺得被這樣照顧的感覺很不錯,便放任薑綏寧這般做了。
白時知道自己自私冷血,實在冷漠。
他一再的試探和體驗,很多時候,都沒有顧及薑綏寧的感受。
白時原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麽。
可這一刻,他被薑綏寧提及舊事,一時之間,他竟也覺得愧怍。
“那時候你和我說,以後要是有什麽難事,看在我不眠不休的照顧你很久的份上,都可以找你幫忙。”薑綏寧說到這裏,越發直白的看著白時,“七年前的承諾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