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敬州隨人進來時,黎稟南將一個茶盞摔在了地上。
黎稟南心中有火起,麵對黎敬州的出現,也顯得疾言厲色,“結婚這麽大的事,你就這麽一聲不吭地辦了?”
黎敬州看著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杯盞。
男人眉眼平靜,淡聲道:“我說與不說,你不是都會知道嗎?”
黎稟南氣極反笑,他喘著氣,搖搖欲墜地站起,臉色蒼白,病態畢現,“黎敬州!無論如何,我是你的父親,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嗎?”
黎敬州覺得親情有時候也挺荒謬的。
它可以成為掣肘,可以極盡約束,但是卻不見得能給自己哪怕是半分的溫暖。
恰如此時此刻,黎稟南用這種話來壓製自己。
可惜黎敬州心無波瀾,對此,反應淡漠,“您希望我有什麽樣的態度?您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還是私自出院,連招呼都不和我打一聲,我是不是也能責備您讓我擔心了?”
黎稟南嗤笑,“你還會擔心我嗎?你恐怕是巴不得我死吧!”
黎敬州沉默一瞬,在黎稟南麵前坐下。
他不動聲色地轉動著自己腕間的檀木珠子,良久,動作停頓,聲音終於響起,“我結婚這件事,已經是蓋棺定論了,之後辦婚禮,我會讓人請您過去。”
黎稟南也知道,這是木已成舟。
他現在的身體,還有手中的話語權,都不足以讓他撼動黎敬州的決定。
黎稟南一方麵其實是很欣慰,欣慰黎敬州能走到如今的份上。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平靜許多,“是薑綏寧?”
“嗯。”
“我記得,她和秦家是有婚事的。”
“已經離婚了。”
黎稟南皺眉,“什麽時候離的婚?”
黎稟南到底是剛剛從醫院出來,消息什麽都有些滯後了。
黎敬州說:“昨天。”
黎稟南好不容易下去的血壓,又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