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在去为沈玉柔买蜜饯的途中,听说了此事。
她并不知贺冽霆就是礼亲王,只把这件事当做一件笑谈,
回到桃源客栈,就讲给了沈玉柔听。
她本意是想让闷闷不乐的沈玉柔能开怀一些。
哪知,歪躺在**的沈玉柔听了她的话,神情却更加严肃起来。
“你是说,礼亲王就是镇西大将军?如今还被封了摄政王?”
秋月点头,“是啊!圣旨都下了,还能有假?”
沈玉柔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时间,很难将那位镇西大将军和她所认识的贺冽霆契合在一处。
传说中,那位大将军不是清晰寡欲,严于律己吗!
可是,贺冽霆呢?
好像每次与她在一处时,他总是兴致昂扬地挑逗着她。
到底是传言有假。
还是说,她有什么特殊的魔力。
沈玉柔不敢相信地晃了晃头,
很快,又想到了关于礼亲王纳妾众多的流言。
提起的心,不禁放下了几分。
或许,他只是最近开了窍,体会到了男女之事的乐趣罢了。
而自己恰好,又在这个时点,撞入了他的视线。
沈玉柔侥幸地想,
贺冽霆的身边,有那些妖娆的莺莺燕燕们伴着。
只要自己不主动出现,应该很快就会被淡忘掉吧。
这可当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沈玉柔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秋月松了口气,
“小姐,你可算是有点笑模样了。这大半天,可吓死奴婢了。”
“放心,我没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沈玉柔勾着唇角,应着秋月的话。
同时,更是为自己打气。
这时,碧瑶自外间打开了房门。
之后,贺冽霆的身影从她的身后冒了出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
显然,刚刚沈玉柔与秋月的对话,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沈玉柔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唯有尚未来得及收回的唇角,还浅浅地弯着。
秋月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懂事地退出了房间。
房门吱嘎一声关上。沈玉柔这才惊醒。
她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拢了拢,压低着声音说,
“您、您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忙着在宫里左右逢源,稳固地位吗?
怎么有时间想起她来?
贺冽霆在门口听到她上扬的语调时,怒火就已经消了大半。
这会儿,看到沈玉柔纤弱无力的样子,更是提不起一点儿气性。
之前准备好的质问之词,哪还说得出口。
他随意在床边坐下,自然而然地摸上沈玉柔仍显苍白的脸颊。
“感觉好点了吗?”
沈玉柔吓得整个身子都往后闪了闪。
“还、还好。”
贺冽霆轻笑一声,
“我还是喜欢昨天那个热情的你。”
那些旖旎的画面再次浮现。
沈玉柔的脸唰地红了,不自然地将脸转向了里面。
这时,时安在门口敲了敲门,轻声唤了句:“公子。”
那样子,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事要禀告。
沈玉柔转回了脸,忙不迭地出声。
“殿下如果有事,尽管去忙吧。不必担心我。”
“殿下?”贺冽霆挑了挑眉,“为何叫我殿下?”
沈玉柔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在慌乱之下,竟然说漏了嘴。
顶着贺冽霆饶有兴趣的目光,她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那日,殿下救我时,罗郡王喊您礼亲王,我听到了。而今日,礼亲王受封摄政王的消息,全邺京城的百姓都知道......”
贺冽霆轻笑出声,沈玉柔闭了嘴。
粗粝的掌心再次摩挲上沈玉柔的脸,赞许道,
“你倒是聪慧。”
他的声音很是轻松愉悦,动作也极为轻柔。
可沈玉柔却因他的触碰,再次抖了抖。
“怕什么?”贺冽霆问。
他着实不喜沈玉柔现在的样子。
胆小甚微,拘谨有度。自己虽能触碰到她,却又似乎与她离了十万八千里。
他更喜欢昨日的她。
毫无保留、热情似火,任他都有些无力招架。
他扭捏着她软嫩的脸颊,目光灼灼地擒住她的眼,
“在我面前,你可以放肆些。这是我给你的权力。”
电光火石之间,沈玉柔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忽闪的眼中漫起了惶恐。
她挣扎着,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匍匐地跪倒在地,颤着声音说:
“民女不敢!”
贺冽霆俯下身去扶她,声音里,有了更多的不悦。
“快起来,以后不许这样!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怕我,懂吗?”
沈玉柔连忙应下,
“是,是,民女......记住了!”
然而,她的声音怯生生的,哪里是不怕的样子。
贺冽霆将人拉起,环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柔儿是被我的身份吓到了吗?”
沈玉柔听话地没有挣扎,身子却是止不住地颤抖。
甚至连答话都结结巴巴:“没、没......没有。”
贺冽霆无奈地叹息,
“要不,我给柔儿一个身份吧。嗯......”
他沉吟着,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
“侧王妃怎么样?”
沈玉柔震惊,事情怎么不按照她预想的来。
她才不要跟一堆青楼女子共侍一夫!
“我、我......”
她停顿了半天,脑子却空空,许久都没有找到适合的托词。
心中有万千不甘,可她却只能怔愣在贺冽霆的怀里装傻。
连伸手推开他,都没有勇气。
她清楚地知道,以她的身份,并没有与贺冽霆撕破脸的资本。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迂回着让他主动放弃。
沈玉柔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急得团团转。
难道真的没有逃脱之法吗?
难道自己的下半生就要蹉跎在他的身上?
额间,有汗渗出。
贺冽霆替她擦了擦,宠溺道,
“怎么,高兴傻了?没想过二嫁,还能做个王妃吧?”
听到“二嫁”两字,沈玉柔的脑中灵光一现。
她一下子记起来,谢知安说过,他尚未去印手印。
那日刚听到此话时,她还觉得谢知安无耻到了极点。
此时,她又觉得,此事谢知安当真是干得漂亮。
心里有了主意,她调整了一下情绪。
从贺冽霆的身上挣扎下来,再次跪倒在地。
“多谢殿下抬爱,只是,民女福浅,不敢承受如此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