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平措打開大燕傳來的密信,原本半眯的眼眸驟然睜開。
信中隻寫了四個字,他咬牙切齒地念完,嘴角浮現一抹譏誚的笑。
他喚來侍從抬上鎖子甲和頭盔,厲聲道:“把幾個藩王連人帶兵都打發回去,多遠滾多遠,別來礙事。”
盔甲間曆久彌新的金屬氣味夾雜著淡淡血腥,令人更加興奮。
“本汗要和她來一場公平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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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銜月端坐在軍帳中央的位置上,將領們依次列隊,共同商議軍情,做開戰前的最後一次準備。
“探子回報,朝雲城裏已經出兵了。”柳斷燭捏著下巴思考:“各路藩王的隊伍也有動靜,不過……”
諸位將領已經先行討論過,半日間幾名藩王集體“撤兵”,事有蹊蹺。
左將軍沉言道:“末將以為次仁平措調兵,意在借藩王隊伍形成包圍態勢,將大燕軍圍困。”
戰事起於朝雲都城前,兩軍若打起消耗戰,都城的物資供給能力遠比其他地方強勢。
更不用提,一旦大燕軍陷入困境,朝雲便可甕中捉鱉。
“守,隻會讓我們陷入被動。”
易銜月將戰術一一部署下去,“我們以進為退,以攻為守。”
柳斷燭點了點頭,“一開始就用攻城車的話,收效顯著,大夥的士氣也能起來。”
左將軍本想對這稍顯激進的戰術提出異議,但見上座人堅定且不可動搖的眼神,也點了點頭。
左將軍眼皮一抬,“末將遵命,即刻部署攻城事宜。”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今天將軍帳裏的布置有所變化,座椅後多了兩塊屏風。
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細節,沒必要特意提起,他與眾將領命後轉身離開。
易銜月走到屏風後,將裴克己口中沁得濕透的絹布捏出。
他的表情很是微妙,似怒似怨,又自知有錯,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