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一年,小年夜。
近來胃口奇差,太醫院的開胃湯藥又酸又苦,效果不佳。
克己很自責沒有照顧好我。好幾回看他夜半秉燭翻醫書,吃飯的時候也心神不寧,總是偷瞄我……
明天就是除夕了,新歲在即,我盡量多吃一些。
景明一年,除夕夜。
今年錦夕回來看長清了。柳斷燭旅行趕不回來,易九貴和束雲來了。涓涓妹妹沒來,說是有要緊事,暖閣稍顯冷清。
胃口沒有如願以償好起來,沁琉夾了塊五花肉到我碗裏,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我安慰她,肯定是禦膳房用的肉太肥了。這種假話最多能騙騙長清這個年紀的小孩,給禦膳房八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糊弄禦膳。
克己知道束雲醫術了得,特意托他在宮裏暫留一日,等明日徹底醒酒後給我懸絲診脈。
大概這就是忌醫諱疾,我一夜心慌,越想越睡不著。索性拉著克己去散心,夜寒露重,被裹成粽子又塞了三個手爐才出殿,還不能去太液池邊吹風。
沒想到錦夕亦未寢,她留我在飛翔殿閑話一二。
末了,她看出我身子抱恙,說可以給我把脈簡單瞧瞧。
什麽寒氣熱氣相衝,陰陽不調,我沒太聽明白……聽著怪嚇人的,她沒給我個確定的結論,隻讓我好好養著,明早讓那個苗疆小大夫再診一趟。
景明一年,正月初一,小雪。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把出來喜脈,差不多兩個月了。
束雲說按照常理,我的身子不會有喜,一般的大夫看不出來也正常。
他難得不臭著一張臉,關照了幾句,說是現在害喜厲害,後麵會更難捱。
我把這個消息轉達給了克己,他一句話沒說,抱著我在暖閣賞了半天的雪景。
說是驚喜,他臉上的擔憂更濃,把我的手翻來覆去看了好多遍,掌心的汗把錦帕都沁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