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銜月與裴克己按照慣例,在勤政殿議事。
還未登基時,裴禕慣是會推給裴克己去辦,連太上皇都習以為常此事,這裏來往的諸位內閣人物也並未有人生疑。
今天的氣氛有些怪,郭公公暗自不妙。兩人恐怕昨晚上沒談攏事,他識相地去門口站崗避避風頭。
易銜月語中難得有些疏離,一樁一樁說著自己的見解,有獨到可取之處,裴克己也會提筆記下。
其實,他心裏並沒有怒氣,隻有淡淡的,猶如絲線樣密密匝匝的委屈。
可他哪有合適的身份委屈呢。
她曾是他的皇嫂,要她跨過世俗之見,肯看一眼守在身旁的人何其難。
更何況自己親手成就了她現如今的身份。
他心亂如麻。
明知有人來到她身邊,不僅有益於他對大燕將來的那份謀劃,也能分擔點她肩上的擔子。
隻是這般,哪怕是以最知心的夥伴這個身份伴她左右,也不再是唯一了。
可他隻想成為唯一。
裴克己一夜未眠,懊悔著自己為何有這般想法讓她煩憂。
愈是壓製愈是心亂,索性起床做了件大事。
今早早朝剛完,官員列隊從殿裏出來,皆看見那張肅王連夜貼的通告。
眾人閱之臉色大變,麵麵相覷都低著頭快速散開了。
“易副使看到造反文書張貼著,很是得意。”
自己的好叔父還以為是他威風呢,殊不知大禍臨頭。
易銜月向來就事論事,她很感謝裴克己冒著被太上皇遷怒的風險,辦妥了這樁事,否則還有誰敢去貼這封書信,那可是掉腦袋的大罪!
原因無他,還在王府時她交給叔父那本兵書,正是祖上一位顯赫的謀士所著傳家秘寶,確實不假。
他人隻知兵書一共上下二冊,不知書冊各一式兩份。
影拓版上留有父親的簡短批文,真跡原稿除去禦批外,沒人舍得在上邊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