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使看著皇帝接過繈褓,咽了口唾沫。
易銜月不忍心把孩子吵醒,交給旁邊的宮人照顧。
她抬頭瞥了眼院使,“院使大人妙手回春,朕要賞你。”
一裝得沉甸甸的銀子朝他擲來,院使渾身一顫,不敢接下。
他驚駭不已,按計劃,林國甫該送進來個男嬰,可自己接到的,是個女嬰啊!
左等右等不來消息,隻能硬著頭皮在皇帝眼皮底下換走了死胎。
然而一通操作下來,還沒來得及處理幹淨,隨時可能暴露,這可是殺頭大罪!
他懊悔不已,若不鬼迷心竅攀附林家,怎至於此。
易銜月拍了拍他的肩。
“朕發現你近來一直手抖,這可不行。事情做不利索可是要死人的。”
院使的臉瞬間白如紙色。
“滾回去,別再出現在朕眼前。”
連藥箱都沒拿,他連滾帶爬,逃出了錦秀宮。
茹兒亦從內室走出,死死抿緊嘴唇,不發一語。
直到她聽到乳娘在輕哼搖籃曲,再也維持不住,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瞞著錦皇後。”
易銜月隻交代她一句,挑開門簾走了進去。
濃重的香料味與血腥氣交織,被褥上灑滿了月季花瓣。
接生嬤嬤正擦拭著各處血跡,匆匆行禮後,冷不丁被塞了一點賞錢。
她捏進袋子裝好,識相地退下。
“陛下對這些下人可真好。”
床榻上傳來一聲深幽歎息。
“自入宮後,你就從沒把我當你的妻子過……你對我的虧欠,要怎麽還?”
林春宜歇斯底裏,邊哭邊笑。
“你若在意我,怎會收下姐姐入宮服侍,還給我封了個屈辱的‘錦’字……”
哀歎聲比指甲刮過石板還要尖利刺耳,如厲鬼索命。
“陛下,羞辱臣妾到這個地步,夠了嗎?”
易銜月厲色製止她,“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