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房间里。
南巍坐在“姐姐”写作业的椅子上,而“姐姐”则是站在一旁,拘谨又不安,连眼神都不敢在南巍的身上停留一下。
南巍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个小小的房间,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旧书、破旧的家具,还有一些已经褪色的装饰品。
墙上倒是挂着好些张奖状,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有些模糊,但依然能感受到曾经的色彩斑斓。
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整理过了,落了好多灰。
就连紧靠着墙边的单人小床,床脚的位置都堆放着好多装在大号塑料袋里的旧玩具,有小汽车、变形金刚之类的,大多都是男孩子会喜欢的玩具。
这里与其说是“姐姐”的房间,还不如说是个杂物间。
南巍看到床底下塞着一个大大的旧编织袋,她用脚踢了一下,谁想到居然从里面滚出来两只款式不一样的男款运动鞋。
鞋子并不算旧,成色有六七成新,但是被随意地塞进了编织袋里,挤得变了形,一看就是不打算再穿了。
南巍仰起头,看着从屋顶上垂下来的一根电线,电线的这头,接着一个瓦数很低的灯泡。
灯泡上的标识倒是很清楚,“PZ220-15”,一个十五瓦的普通照明灯泡。
这个杂乱而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唯一的光源,就是那个只有十五瓦的小小灯泡。
南巍站了起来。
在她身后的,是这个房间里唯一还算整洁的地方。
一张旧到掉漆的桌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好多旧书,矿泉水瓶剪成的笔筒里,放着几支半新不旧的笔,一本习题册摊开在书桌上。
看上去,这应该就是“姐姐”写作业的小书桌。
南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房间,目光最终落在了“姐姐”的身上。
它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齐肩的短发紧贴着瘦削的脸庞,略长的刘海挡住了眼睛。
“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南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
“姐姐”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南巍,又飞快地低下头,小声地回答:“嗯,你不是知道吗......我一直住在这里。”
南巍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笔筒里的一支笔,轻轻摩挲着。
笔杆上有些磨损,尾部开裂了,用透明胶带给粘了起来。
她回头看着“姐姐”,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平时就在这里写作业?”
“嗯。”“姐姐”点了点头,声音更低了。
南巍轻轻摇了摇头,将笔放回原位,然后去看贴在墙上的奖状。
发黄褪色的奖状紧紧挨在一起,整齐地贴在空白不大的墙上。
获奖的名目有很多,校级三好学生,区级三好学生,省级作文比赛二等奖,物理竞赛一等奖,化学竞赛三等奖。
可以说,这个“姐姐”,真的很优秀。
南巍看着奖状,勉强从几张奖状褪色了的字迹中拼凑出“姐姐”的名字。
“王亚男。”
听到南巍在喊自己,“姐姐”抬起头,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惧。
“怎、怎么......”
“姐姐”王亚男的声音哆哆嗦嗦地,明显带上了哭腔。
“弟弟你听我解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不故意的......”
王亚男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南巍转过身,不解地看着王亚男。
现在她的身份是这家的“弟弟”,又不是什么猛兽,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作为“姐姐”的王亚男会这么害怕她。
王亚男小心地瞥了一眼南巍,然后又深深地垂下头去。
南巍看到,它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里满是惊慌和不安,仿佛生怕南巍会因为刚才的事情而责怪它。
“呵呵,你说你不是故意的。”
南巍轻声笑了一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拧开碘伏的瓶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瓶盖拧开,过期了许多年的碘伏微微散发出一点刺激性的气味。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刚才看到我被......”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两个诡异,南巍酝酿了半天。
为了符合自己“弟弟”的身份,她艰难地从嘴巴里挤出来那两个词。
“刚才我被‘爸爸妈妈’追着打的时候,我看你不是挺开心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当时笑得可开心了。”
听到南巍的质问,王亚男的身体猛地一颤。
它慌乱地摆摆手,声音细若蚊蝇:“我......真的,弟弟你信我,我没有。”
南巍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站在那里看着我被打?为什么不出面阻止?”
王亚男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它紧紧地咬着嘴唇,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目前看来,关于和这个问题,是问不出来其他什么了。
南巍看了看手里的纱布。
她倒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喜欢欺负人,不对,应该是欺负诡异。
不过现在就算是个傻瓜,也能看得出来,她所占用的这个“弟弟”的身份,在这个家庭中,地位还是挺高的。
在污染区里,没有触犯“规则”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触发必死的坏结局。
现在铁门打不开,大概率可能是没有满足打开的条件。
想要找到出去的方法,她必须先找一找这个空间里面有没有“规则”存在。
直接去问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随便乱闯也不合适,这个空间不大,万一触犯了“规则”,逃都没地方逃。
所以,利用身份压制的便利条件,从比较弱势的“姐姐”王亚男这里寻找突破口,才是目前最优的选择。
不过现在起码知道了一点,“剪刀”这个词,是不能在“爸爸妈妈”面前提起的。
南巍把纱布在王亚男的面前晃了晃:“有什么东西可以把这个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这个看似很平常的需求却让王亚男显得非常为难。
“没、没有。”
“没有?”南巍挑挑眉,比划了一个剪刀的手势,“这个没有,类似功能的东西也没有?”
听到这话,王亚男怯生生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困惑地看了看南巍。
“你......是我的弟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