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禁区

第70章 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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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爸爸”的一个巴掌落在了“姐姐”的脸上。

力道之大,打得“姐姐”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晃了两下,歪斜着倒了下去。

“浑蛋玩意!”“爸爸”怒斥“姐姐”。

南巍没有去看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的一家子诡异。

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神秘诡异的身上,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神秘诡异,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一眨眼,神秘诡异可能就不见了。

她有很多的疑问,能给她解释的,只有神秘诡异。

五秒,十秒,三十秒,整整一分钟过去了。

南巍的双眼定定地盯着神秘诡异,她觉得眼睛干涩极了,但依旧不敢眨一下眼。

神秘诡异站在原地,准确地说是漂浮在原地。

它披着一条巨大的黑色斗篷,整个身体都藏在斗篷里,南巍只能看到它没有遮挡住的下半张脸。

那是种奇怪的感觉。

她形容不出来神秘诡异的鼻子是高是矮,也讲不出它的嘴唇是薄还是厚。

南巍只觉得,她所能看到的神秘诡异,下半张脸的轮廓似乎一直在不停地变化着,或者用很多张不同的脸在不断叠加重合来形容,会更加合适。

“姐姐”倒在地上,蜷缩在那里,不敢动弹。

先前它所表现出来的那些幸灾乐祸的亢奋与得意洋洋的期待,全部都随着“爸爸”的那一巴掌,被打得无影无踪。

那一巴掌,让“姐姐”又变回了一开始怯生生的模样。

而对神秘诡异产生恐惧的,还有“爸爸妈妈”。

神秘诡异缓缓抬起手,只是藏在斗篷里轻轻挥了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弥漫在整个客厅中。

南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爸爸妈妈”似乎很是惧怕这股力量,它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敬畏和恐惧。

它们缓缓地向后退去,最终站在了墙角处,紧紧靠在一起,仿佛在寻求彼此的庇护。

客厅中只有机械挂钟的滴答声。

神秘诡异从斗篷里伸出一只苍白干枯的手,指着南巍的脚下,点了两点。

南巍不明白神秘诡异在搞什么鬼,她不得不确认一下脚下发现了什么事情。

飞速扫了一眼脚下,那里有小小的一滩血。

那是南巍的血,从小腿上流出来的。

刚才和“爸爸妈妈”搏斗的时候,小腿上原本已经止血了的伤口被崩开来,在南巍静止不动的这一会儿,汇聚在了一起,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的湖泊。

南巍不知道神秘诡异提醒她这件事情到底意欲何为。

但是她能感觉到,神秘诡异所释放出的那股低气压感在慢慢减弱,客厅里的那股寒意在慢慢消失。

随之一起变化的,是神秘诡异的身影竟然像是冷玻璃上的哈气一般,开始慢慢变淡消失。

“别走!”

察觉到神秘诡异要藏起来,南巍脚下一蹬,立刻朝着神秘诡异飞扑了过去。

然后就在南巍的指尖马上要碰到神秘诡异的时候,神秘诡异忽然就当着南巍的面消失不见了。

临消失之前,它那张不断变换着唇形的嘴,冲着南巍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神秘诡异,又一次消失了。

“靠!”南巍气得爆粗口。

就在神秘诡异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原本挤在墙角处的“爸爸妈妈”旋风一般朝着南巍冲了过来。

南巍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茶几,然后拼尽全力,抓着茶几举了起来。

她要用茶几压住一个诡异,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爸爸妈妈”已经近在咫尺。

左前臂传来一阵剧痛。

之前的搏斗加上现在举着茶几,她手臂上的伤口,崩裂了。

鲜肉瞬间从伤口处涌了出来,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在地上。

南巍只觉得左手忽然失去了力气,被她举着的茶几失去了支撑力,毫不留情地砸向南巍的头部。

“儿子!”

伴随着“爸爸”和“妈妈”的惊叫声,砸向南巍的茶几,忽然从她的头顶上方被搬开了。

“爸爸”和“妈妈”一起发力,四只属于诡异的手,托住了滑下来的茶几,然后在南巍的错愕中,“爸爸妈妈”一起合力,把茶几又给原样放了回去。

南巍很难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此时此刻,属于诡异“妈妈”的冰冷的手微微颤抖地抚摸着她的左臂,而诡异“爸爸”则是满脸痛惜地轻抚着她的头顶。

两个诡异,围着她一个受伤的人类使劲安抚,而它们自己的女儿,“姐姐”,则是依旧蜷缩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妈妈的宝贝啊!你看你这是怎么弄的!”

“妈妈”哭泣着,当然,它没有眼泪,但是除此之外,不论是神情还是语气动作,无不显示着,它在哭。

“爸爸”重重地叹了口气:“儿子,你想要什么新玩具,你告诉爸爸,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爸爸妈妈”关怀着南巍,仿佛完全忘记了,就在没多久之前,它们还拼了命地想要弄死南巍。

它们两个的变化,还是有轨可循的。

起初是南巍问了一下有没有剪刀。

似乎“剪刀”是个很禁忌的词汇,使得看上去很“理智”的“爸爸妈妈”向诡异化发展。

虽说是神秘诡异出现,震慑了它们。

但是让它们恢复“理智”的,却是“姐姐”在神秘诡异的威胁下,出面向“爸爸妈妈”强调,自己的“弟弟”这一身份。

重要的不是南巍,在这里的是谁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巍现在所代表的身份。

“弟弟”。

现在,南巍明白了之前“姐姐”脸上的那些表情。

那个犹如空气一般,不被父母所看到的“姐姐”。

那些亢奋,期盼,沉醉,扭曲的笑容,是“姐姐”盼望着“弟弟”被杀掉的渴望。

“妈妈”依旧抓着南巍哭哭啼啼,“爸爸”捡回了滚在地上的碘伏,想要帮南巍消毒。

无视它们的行为,南巍拿过碘伏,挣脱“妈妈”,走到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姐姐”身旁。

南巍把碘伏放在“姐姐”的面前,大声说。

“我是男孩子,我要你帮我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