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十百千万……
…一…一亿五千万!?
明嘉许震惊瞪大眼睛,“丁老,您确定没给错?”
“当然!”
丁老细心地将东西收好,站起身笑得和蔼,“扣的那五千万给你备厂子,多退少补。”
“记得一会把你对厂子的要求发我。”
天爷,他真的发了。
靖国公一家有救了!宁国的百姓也有救了!
但余光瞟到伤腿,明嘉许想到他爸妈的贪婪。
他抬头面露难色,眼神带着些难堪,“丁老,这件事能不能麻烦您保密,包括我要买厂子的事。”
“您知道我爸妈……我这边暂时不方便做那么大动作。”
难道他这一身伤,是那对脑子不清楚的夫妻下的手?
小明哪里不好?
虎毒都不食子,这对夫妻真是又毒又蠢!
丁老转身打量他一圈,叹口气暗示道,“行,你爷早和我们这些老家伙打过招呼,如果哪天他走得早,让我们能照顾的顺手照顾下你。”
“你爸妈,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联系我们就行。”
“真想感谢,下次约宴席给我们插个队就行。”
他调笑地说完,像是怕给他增加心理负担,摆摆手走了,“你这腿,就不要你送了哈哈哈,我先走了。”
明嘉许没想到他爷竟然为他考虑这么多事。
感动,心酸,委屈想念。
最后混杂着对父母猜想的愤怒,全部变成了报复的动力。
熊熊的求生火焰在他心中燃烧。
他拿起手机,搜索古代军队需要的各种物品,在备忘录上一条条地记下来。
服装厂,粮食厂,小型器械,医疗物资……
*
炽烈的太阳顶在上空。
李琼英走到一家人休息的地方,指了指上方,开口放了个大消息。
“景王说为了预防上次的流民袭击再次出现,之后两个月的路,咱们可能要走快些了。”
李忠胜脸色一变,当即反应过来。
这是确认了,上次流民是皇上下旨派来的了。
看了眼全家赶路三天,疲惫的双眼和状态。
他刚想自责表示不然放弃他算了。
李琼英看出他的心态,二话不说走到他身边,在他惊恐的表情中,单手把他当杠铃一样轻松举起来,做了个下蹲姿势。
“爹,别想太多。”
震撼全场后,她将李忠胜原地放回去,轻松一笑看向其他人。
“你们也是,如果路上撑不住直接上车,我拉得动。”
“这次流放不安全,你们得时刻保持好体力,咱家人要一个都不少地到地方!”
卢静竹憋笑,刚才她被甩起来的时候也被吓一跳。
看着李忠胜呆滞的表情,她安抚抓住丈夫的手劝道,“琼英现在厉害了,你别犯轴,不然也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孝心。”
热风蒸腾。
也挡不住李忠胜心里如沸腾水般的感动。
他眼眶微微泛红,强撑着不让人看到,侧过脸闷声道,“好。”
李琼英笑着转脸,故意不看他,瞥了眼李报鸿的腿,还没说话。
“我知道。”
李报鸿默契地露出抑郁的神色,神魂落魄地锤了下车板,“我这腿,是好不了了……”
李琼英愣了一下,靠近他,失笑比了个很棒的手势低声道,“对,就是这个失意的表情!保持住!”
一个少年成名的将军,突然断了腿怎么能瞬间接受?
自暴自弃才是常态。
李报鸿看着她的眼睛,露出让人安心的温润笑容。
他的声音轻微,感情却十分郑重,“你放心做你的事,我会是保护家里最后一把杀手锏。”
他想不止他清楚,他大伯,琼英,应该都知道。
流民杀人不会是最后一次危机。
既然封景同说了先赶路,那至少这两个月的风险是很小的。
两个月后,他的伤怎么也能愈合了。
再遇到袭击,他会是袭击人意料之外的战力。
这一点,说不定就能扭转乾坤!
“有你在,我放心。”
李琼英舒心点头,站直身子,摩擦着腰间隐藏的玉佩,担忧道,“两个月后,就能见到开霁哥了。”
“不知道他一个人撑着李家军,现在过得怎么样?”
算算时间,快马加鞭。
她爹的判决也该送到边关了。
她那个养兄虽事事靠谱,但向来沉默寡言,什么都憋在心里。
也不知道这次她爹出这么大的事。
他一个人留在李家军,得遭受多少风言风语。
“开霁那个闷性子,现在不定多着急。”
老夫人眼里闪过忧愁,气恼的叹口气,“偏他一直说匈奴未灭不肯成亲,连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
也不知道哪来的怪性子。
她家这代一共两个男孩,亲生的报鸿因为他爹死的时候,娘亲晕厥吓得不敢相看。
老大家的养子路开霁,非说什么匈奴未灭,他心有不甘不敢成亲!
简直一派胡言!
真照他这说法,他们李家早在一开始便断代了!
“只望他别一时心急,做了错事。”
老夫人担忧地看向道路远方,声音悠长沧桑。
“咱家好不容易用没上族谱没改姓把他撇出去,他可千万别跟你爹一样犯轴!”
吴洲,李家军军营。
亲卫神色匆匆跑过来,焦急拿着信件闯进路开霁的营帐。
“路将军,不好了!大将军一家被流放了!”
“派去打听的人说,大将军他们一到京城就被关进牢里生死不知,流放路难,夫人她们可怎么走啊!”
看到下面消息时。
他神情一缓庆幸道,“还好还好,是景王带队护送的,有小姐照料,将军他们定能安全过来!”
有封景同?
路开霁一身铠甲,刚从练武场发泄锻炼完回来,全身鼓胀的肌肉瞬间绷紧。
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咬紧,心中愤恨担忧。
皇家的男人是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
琼英一旦失势。
他不信封景同能待她如往常一般!
偏他为了护住李家军的势力,半点不能和义父一家牵扯上关系,只能在痛苦的焦灼中闷头苦等。
如今判决已下。
路开霁沉默卸甲,上扬的眼角露出一丝冷厉,命令道,“你派队可信之人,暗中接应她们。”
“我要你用命担保,把他们安全带回来!”
亲信一脸忠毅抱拳道,“是!属下必定护住将军全家!”
待人出去后。
路开霁从胸口掏出那枚,象征李家大房血脉的玉佩,小心翼翼贴向唇边,痛苦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
他神色卑微,清朗的青年音轻声呢喃。
音色被憋闷已久的爱恋,晕染的低哑,“琼英,嫁给他,你现在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