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你怎的突然来了?”温玉娇一副娇羞模样。
“好久没有看到你,实在惦念得紧…..”张龚玉说话间已是与温玉娇贴身站着。
昏暗的天色,再加上树丛的遮掩,外面还有下人守着,他丝毫没有忌惮。
温玉娇却是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在忙着读书准备科考吗?”
先前她想见他一面,他总推说在忙着读书,她费尽了心思,才偶能见上一面…..
“准备科考,也不急于一时……再说,你许久不去找我,我哪里读得安心?”张龚玉说着话又黏了过来,手也顺势握住了温玉娇的。
温玉娇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娇娇,难道你这些日子真就不想我吗?”张龚玉哑着嗓子凑近温玉娇的耳畔低语。
温玉娇浅浅笑着,“想…..怎会不想……”
“那你明日去咏荷别院找我……”张龚玉暧昧的请求。
温玉娇拒绝,“恐怕不太方便……”
“为何,怎的就不方便了?你不是想我吗?”张龚玉追问。
“家中事忙,等几日吧。”温玉娇扯谎。
拖延嘛,她会的。
从前,张公子也是这样拖着她的…..
“那好吧,那我等你的消息。”张龚玉在温玉娇手心抚了又抚,才依依不舍松开手。
“公子,这温二小姐如今竟摆谱起来了,竟然连您的邀请也拒绝。”张龚玉身边的小厮看着温玉娇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
张龚玉唇角带笑,“摆谱就对了!先前是我大意了,别人说温家表姑娘做了宁王世子妃,我还不信,现在可以确定了。”
从前,只要他勾勾手指头,温玉娇指定跑得比什么都快。
尤其是去咏荷别院与之私会,更是欢喜得紧。
只可惜,那时候他瞧不上她,只是偶尔叫她解闷。
不成想,温家竟然一下子与宁王府攀上了亲。
如今的温玉娇,倒是有资格入张家的门了…….
夜里宋应珩再出去的时候,何夕染悄悄起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宋应珩身上有太多疑问,她实在做不到置之不理。
月光下,何夕染看着宋应珩的身影上了通往秋枫庭的小道,便远远的跟了过去。
可等她过去,早已没有了宋应珩的身影。
何夕染定了定神,沿着小道继续向前。
入府这些日子,由于宋应珩的要求,她还从未踏足过后院这片枫林。
夜半三更,春意寒凉,不知名的鸟儿突然近身飞过,何夕染禁不住一个哆嗦。
就在她庆幸自己忍住了没有发出声音弄出动静之时,却听得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跟踪我?”
何夕染回过头,是宋应珩!
背对着月光,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冷意。
“我,我…….我只是好奇。”被撞个正着,何夕染不得不承认。
“好奇?我们约定的事里,可没有好奇这一项!你是想自己不守信用,还是想让我不守信用?”
“我,我这就回去……”眼看话头不对,何夕染转头要走。
“等等!”宋应珩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跟我走!”
何夕染被硬拽着一路去往秋枫庭。
二人到了院门口,屋里的烛火便适时的亮了起来,苍越随即迎了出来,“爷,您回来了。”
宋应珩摆手示意他退下,便拉着何夕染进了院门。
“你不是好奇吗?今日便满足了你的好奇心,自去看吧。”
揉着被捏得生痛的手,何夕染开始打量秋枫庭的情形。
所谓秋枫庭,不过也只有三间房加一个小院而已。
相比王府内其他房舍,这个小院简陋得根本不像是在王府内。
月光映照下,可以看到院内除种植了一些花草,便再无其他。
何夕染抬脚走进正屋内,屋内也是空****,除了一架书,一张案几,一把竹椅,便再没看到多余的摆设。
案几上燃着烛火,何夕染走过去,上面正摊开着的果然是一本经书,经书旁除了笔墨便是一摞纸,拿起来瞧,全是抄写的经文……
一切都与自己先前猜想的一样。
根本不是小豆子说的什么著书,而是躲在这里抄写经文……
只是,那袍角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何夕染正疑虑,忽听窗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她凑近了去看,才发现原来窗外檐下竟有一个鸟窝,这鸟窝显然是人为所建,窸窸窣窣的声音正是从鸟窝里发出来的。
“昨夜回来的时候,在枫林中捡到几只摔伤的幼鸟,暂且安置在了此处。”宋应珩举着灯从身后跟过来,鸟窝里的情形便看得更清楚了。
何夕染看着鸟儿被绢布包扎过的翅膀不禁愣神。
原来那袍角的血迹竟是出自摔伤的鸟儿……
想到自己先前对宋应珩的怀疑,何夕染不由得一阵惭愧。
看起来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神神秘秘不让人接近的秋枫庭,不过是属于宋应珩这个一心向佛之人的一块私人领域….
这样的领域,的确不适宜他人踏入…..
“当日我回王府,只因今生尚欠着父王和母妃一段恩情……可我终究只能陪他们一程,还是要离开的……”宋应珩的语气有些伤感,“至于娶你,属实无奈……世子妃的位置上需要一个人…..”
何夕染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我明白。”
世子妃的位置上没有人,他便会一直被人惦记,一直不胜其扰……根本不可能安安静静的待在秋枫庭……
“那为何紫阑殿的婢女中竟藏着武功高深之人…….”最后一个疑问,何夕染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我当年走失,父王便一直自责没有保护好我,那些婢女不过是父王安插过来暗中护我周全而已,当然,也会护着世子妃你。”
原来如此。
看似难以相信,却又合情合理。
“希望你日后能遵守我们的约定,莫要再生出不该有的好奇心来。”解释清楚了一切,宋应珩的脸色再度冷肃起来。
“打扰了。”何夕染歉意的笑笑,独自沿着小道回去紫阑殿。
“爷,你说她会信吗?”看着远去的身影,苍越小声道。
宋应珩眼眸幽深,“她最好信,否则便只会自寻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