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染冷冷的看了一眼温老太太,朝着堂上拱手,“大人,温老太太只把部分何家家产还给了我,却不是全部。”
温老太太皱眉,“全部?夕染,你这话可就不对,我给你的五万两就是全部该给你的,其余的五万年,原本也不是你的,那是你弟弟以安的,等日后以安回来,我自会交给他。”
说到钱,高氏便忍不住插嘴,“是啊,表姑娘,你如今已是何家外嫁的女儿,总不能惦记你弟弟的家产吧?你弟弟现下虽不在京城,可你也不能这样算计吧?”
“要我说,就应该全都是你弟弟的才对,你一个外嫁女儿,竟然拿走何家一半的家财,凭什么?就因为你嫁了王府,就要欺负自己的弟弟吗?”
这话说得余氏心头一震,“对对对,你还是把先前那五万两先还回来,等以安回来,我们会全部交给以安。”
老太太赞许地朝着两个儿媳点头,回过头来冷眼看着何夕染,“不错,先前你仗着自己准世子妃的身份,硬逼着我给了你五万两,我念在你无父无母身世可怜的份上,是忍了又忍,没想到你竟然还不知足,将我这一把老骨头告上公堂!”
这番话,使得堂外看热闹的忍不住又议论起来。
“原来世子妃将外祖母一家告上公堂,竟然是趁着弟弟不在争夺家产?”
“啧啧啧,谁能想到呢,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都进了王府的门了,一辈子荣华富贵还不够,竟还算计自己亲弟弟的家产…..”
“就是,为了钱财真是不择手段,连温老太太这么大年纪的人也被拖上公堂!”
听着这些话,老太太和高氏余氏纷纷挺直了腰杆,觉得自己占了上风。
何夕染似是听不到外面的议论,侧头盯着三人,眼神微眯,“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何家的家产我不该要,那好,那我便不要!”
说着话,何夕染从衣袖中取出一张银票展开来,整整五万两。
堂内堂外的人顿时都伸长了脖子看。
这可是一大笔银子,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见不到这样一张银票。
温老太太得意地伸手去接。
即便是世子妃又怎么样?越是身份地位高的人越是害怕别人的口水!
不料她刚要触到银票,何夕染却忽然缩回了手,她接了个空。
“即便我不要,这银票也只能交给我弟弟,请温老太太叫我弟弟出来,我当面交给他。”何夕染注视着老太太,眼眸犀利。
老太太失声笑起来,“你是糊涂了吗?你弟弟远在九华山学艺,哪里是说叫就能叫回来的?”
“在九华山学艺?谁能证明?”何夕染追问。
“这……”听得何夕染这样问,老太太顿觉不妙,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何夕染不给她多想的时间,“怎么,你口口声声说他在九华山学艺,竟不能证明吗?”
老太太低下头,脑中在飞速地想着究竟该如何作答。
这个事情若是回答不好,只怕就麻烦了…..
正想着,堂上又是一声惊堂木,吓得她心惊胆寒。
“温老太太,你当日是派何人送何以安去的九华山?”
老太太只得硬着头皮,“派的是,是温家的管事刘成……”
高大人扔下令签,“去传刘成!”
立时有衙差领命而去。
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刘成带到。
刘成不明所以,刚忐忑不安的跪下,头上便有惊堂木响起,“刘成,当年可是你送的何以安去的九华山?”
听到问这个,刘成顿时有些慌张,他转头去看老太太,老太太立马给了他一个刀子一般的眼神,吓得他心扑通扑通跳。
他回过头稳了稳神,“回大人,当年老太太的确是派了小人去九华山送人。”
“那你将他送去了哪位师傅的门下?学的又是什么艺?”
刘成脱口而出,“拜了一通师傅为师,学的是剑术。”
这个答案,他已经背了许多遍了,往常也在何夕染面前多次提过,万不可能记错。
堂外人群中有知道的,立时有人惊呼,“我的天,竟然是拜了一通大师为师!听说一通大师收徒门槛极高,一般人根本不可能会收的!”
“看来温家是真心培养何家的后人呐,光是这点,世子妃将温家告上公堂都过分了!”
高大人看了看何夕染,面色为难。
何夕染状告温家夺了何家家产,谋害了他的弟弟,可从眼前来看,并不能证明这些。若想弄清楚,除非派人去一趟九华山,可一个来回,少说也要月余,一时半会这案子是查不出结果了……
何夕染看向刘成,眼神冰冷而犀利,“你说你将我弟弟送去了九华山一通师傅门下,那谁是他的推介人?谁给你写的推介信?”
刘成一愣,“推介人?什么推介人?”
何夕染冷笑,“怎么,你难道不知道?一通师傅作为九华山最德高望重的宗师,想拜他为师,首先便需要一个推介人,否则他连见都不会见,更不可能会收徒!凭你一个下人,是怎么见到的一通师傅,又是怎么让他收下我弟弟的?”
这一连串的质疑,使得刘成顿时慌张起来,忍不住去看老太太。
老太太苦着脸,这她哪里知道?
拜一通师傅为师,学的是剑术,是两个儿子一起商定的结果,其中要什么推介人,她可不知道……
见何夕染已经找到了刘成话里的破绽,高大人一拍惊堂木,“刘成,还不速速交代推介人是谁,免受皮肉之苦!”
听到皮肉之苦,刘成立时面如土色,“大人,小人,小人不知道啊……”
高大人怒斥,“混账,既然人是你送去的,岂有不知道之理?”
刘成磕头不止,“大人,小人前面撒了谎,人,没有送到九华山……”
“那是送到了哪里?”高大人追问。
眼看刘成就要交代,温家几人早已白了脸,老太太顾不得在大堂之上,当场威胁道,“刘成,你胆敢胡言!可别忘了,你的身契可在老身手里!”
这一句,又叫刘成为难起来,他当即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