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彻猛地扭头盯着他，“你能有什么办法？我警告你，我绝不允许你伤害我两个妹妹。”
云辞充耳不闻，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
云雀刚从贤妃处回来，到处找寻着沈姝华的身影，却始终未曾找到，“奇怪，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她张望了许久，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的沈姝华，身边似是有女眷对着她指指点点，耳语些什么，脸上都是嘲讽。
云雀的怒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此次寿宴是贵妃和长公主负责，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长公主搞的鬼。
她瞪了一眼昌乐郡主，快步走到沈姝华身边，沈姝华只觉周遭瞬间安静了许多，耳根子一下清净了。
云雀高声说道：“说啊，怎么不说了？本宫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趣事，让你们笑得这般开怀。”
几个贵女面面相觑，不再言语。
“方才不是还挺能说吗？不曾想京中贵女的教养就是乱嚼人舌根，可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沈姝华心念一动，忙拉了拉云雀的袖子。
云雀刚准备说些什么，便听太监尖声高喊：“皇上驾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到！”
宫殿瞬间寂静下来，众人齐齐行礼。
“快免礼。”成裕帝笑眯眯地走了进来，看见云雀站在末尾，亲自迎她：“老五怎么站在边上，来，快入席！”
“父皇您瞧，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不曾留姝华的位置，她被落在后头，我怎能不陪？”
云雀一席话，长公主面色难看了几分，成裕帝一副刚注意到沈姝华的样子，面色沉了几分，开口命令道：“还不快给沈大姑娘添席位！”
云雀心满意足，带着沈姝华入了座。
接下来便是一番场面话，众人献礼结束，太后朝沈瑶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冲沈国公说道：“还有约半月，沈家丫头便和翳儿完婚了，翳儿明日便归朝，你们有什么难处，尽管和哀家提。”
沈国公神色有些难看，强撑着笑意，应道：“太后娘娘费心了，老臣定会尽心竭力。”
圣上赐婚一事知晓的人并不多，太后的言语便是在向众人宣告，沈瑶歌将是未来的景王妃。
景王是什么人啊，十几岁时便声名朝野，封狼居胥，如此光风霁月的人，居然要娶一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女子为正妻，虽说沈瑶歌身份高贵，可众人到底打心眼里瞧不起她。
昌乐郡主闻言，向沈瑶歌道喜：“妹妹竟得了这般好的婚事，可真是好福气。”
沈瑶歌笑得十分勉强，没再多言。
昌乐郡主只觉热脸贴了冷屁股，笑意凝固在脸上，内心鄙夷，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也摆起架子来了，若不是因为沈彻真心爱护这个妹妹，她是断不会给她好脸色的。
迎向沈夫人和沈瑶歌的多数是“恭喜”的话语，少数知道内情的人面色各异，不言。
眼见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沈夫人急了起来，冲着沈姝华使眼色。
沈姝华视而不见，她又不蠢，太后明确表示了将沈瑶歌许配给景王的意愿，现在巴巴地赶上去说自己才是未来的景王妃，岂不被人戳穿脊梁骨？她还要不要在京城混了？
见沈姝华无动于衷，更加急切了起来。
“沈夫人这是怎么了？”
沈夫人察觉到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尴尬极了，忙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沈夫人这是高兴女儿得了个好婚事呢。”
夫人们调笑着，也期望自己的子女能得一个不错的婚事。
云辞见时机差不多了，准备起身。
沈彻直觉不妙，拉住了他，“你做什么？”
云辞拂开了他衣袖，步履坚定地走到殿中央，撩起衣袍，郑重其事地跪地，叩了一礼：
“父皇，儿臣心悦沈家大小姐已久，儿臣与沈家大小姐自小相处甚欢，两小无猜，情投意合，儿臣斗胆，请求父皇赐婚！”
沈彻猛然站起，不敢置信他说了些什么。
沈瑶歌脸上血色尽褪，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太后笑得宽厚，眼中闪着精光：“好，好，辞儿也有心仪的姑娘了！皇帝，你意下如何？”
“沈家大丫头，你来说！”
云雀眼中的担忧掩藏不住，沈姝华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
却是忍不住暗骂，这个混蛋云辞，又打乱了她的节奏，这下可好，免不得又有闲言碎语要缠着她了。
她缓步走到云辞身旁，不卑不亢地开口：
“定王殿下莫不是忘了，我已许配给景王。”
云辞一下子抬起来头，满脸不可置信：“华儿莫要胡言，父皇分明是赐婚给歌儿和皇叔，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
殿内众人都懵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方才太后的确是这个意思，可沈姝华这话，怕是还有内情。
“定王殿下有所不知，圣上赐婚的圣旨言明，赐婚‘沈家嫡女’，哪有家中嫡长女还未婚配，便让嫡妹先出嫁的道理。”
太后脸上的笑容褪得一干二净，她倒是没想到皇帝还留了这么一手，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怕是再没有转机了。
成裕帝点了点头，认可了沈姝华的话：“朕的圣旨上，的确是如此写的。”
成裕帝笑意不达眼底，虽解释了圣旨的内容，却对赐婚的是哪位‘沈家嫡女’闭口不谈。
成了精的老东西，精明的很！沈姝华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他数十句。
“定王殿下若是不信，且问问家父、家母。”
沈夫人盼这一刻盼了许久，迫不及待地起身搭话：“的确如华儿所言，能得殿下喜爱，是华儿的福气，对不住殿下了。”
“是我唐突了，儿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成裕帝摆了摆手，将他放走。
沈姝华刚坐回席位上，便听萧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也不知谁这么不知廉耻，抢了妹妹的婚事不说，还勾搭上了定王殿下。”
沈瑶歌闻言，紧紧咬着牙，眼眶通红，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昌乐郡主能逮着让沈姝华吃亏的机会绝不放过，她趁机道：“是啊，而且那人近几年也不在京中，谁知还是不是完璧之身。”
“天呐，怪不得如此行事放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