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亲缘,入王府,整个公府悔断肠

第85章 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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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像那指尖的流沙,不经意间便悄然溜走,自上次那起风波过后,沈姝华便仿佛与沈家人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再也未曾见过他们一面。

曾经那熟悉的家门,那些或亲或疏的家人面孔,此刻就好像只是遥远往昔的模糊幻影,逐渐消散在岁月的风烟之中。

外面传言纷纷,都说沈家这些日子忙得不可开交,原来是在紧锣密鼓地筹备沈彻的婚事。

大街小巷,茶余饭后,总能听到人们在谈论着沈家这场即将到来的喜事,什么聘礼如何丰厚啦,新娘又是梁家的千金啦,诸般琐碎都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可这一切对于沈姝华而言,却好似隔着一层薄纱,看似近在咫尺,实则与她毫无瓜葛。

哪怕当初那些误会如今已然真相大白,可曾经被亲人冷漠相待、冤枉误解时心底涌起的那股彻骨的心凉,又岂是轻易就能消散的呢?

那是一道道刻在心上的伤痕,即便伤口慢慢愈合,那疼痛的记忆却依旧刻骨铭心。

而这段时日里,云翳的状态却是越发糟糕起来,身体状态每况日下,总是力不从心。

朝堂之上波谲云诡,各方势力暗中较劲,诸多棘手的政务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每日天还未亮,他便匆匆进宫,常常忙到深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才能回到王府,留在府中的日子简直是寥寥无几,以至于沈姝华有时候好几日都见不到他的身影。

就在沈姝华已经习惯了这般清冷日子的时候,这日,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儿。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给王府的屋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云翳竟破天荒的早早回到了王府中。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眼底是藏不住的疲惫,可神情却透着一种别样的严肃与决绝。只见他缓缓走进屋子,将一份文书轻轻摆到了桌上,那动作仿佛有着千钧重。

沈姝华见状,心中满是疑惑,她起身走到桌前,拿起那份文书拿到眼前仔细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再往下看去,内容写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上面言明会将她当初带来的嫁妆一分不少地如数奉还,不仅如此,还额外赠予了许多宅子和铺子,这般手笔,着实大方得很。

换做旁人,看到这般优厚的条件,怕是会毫不犹豫地应下,可沈姝华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惊讶,有难过,更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倔强。

下一刻,她竟伸手将那和离书一把抓起,然后双手用力,“嘶啦”一声,直接把那和离书撕了个粉碎,碎纸片如同纷飞的蝴蝶,飘飘洒洒地落了一地,仿佛也在诉说着她此刻那坚决又复杂的心境。

“可是对条件不满意?若是还想添些什么,你尽管开口。”

云翳微微挑眉,那好看的眉梢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疑惑,他静静地看着沈姝华,眼眸深邃如夜潭,却并没有因为沈姝华方才的举动而有丝毫恼怒之色,反倒是语气平和地开口询问着,声音在这略显静谧的屋子里缓缓回**。

沈姝华凝眸望着云翳,那一双如水般的眼眸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此刻都汇聚成了一种坚定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一般,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不会同你和离的。”

话语虽简短,却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好似带着她的决心,在这不大的空间里久久萦绕。

“我时日无多,留在我身边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兴许会给你带来更多麻烦。”

云翳微微蹙眉,两道剑眉之间瞬间拧起了一个小小的疙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担忧。

他深知自己如今身处的局势,周围危机四伏,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就像暗处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吞噬。

他不想让沈姝华卷入这危险重重的漩涡之中,在他看来,让她远离自己,才能让她过上安稳顺遂的日子,所以才这般苦口婆心地劝道。

可沈姝华只是摇了摇头,那一头乌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也在诉说着她的坚持。

她的目光依旧坚定地落在云翳身上,再次坚决地拒绝了他:

“你怎知一定时日无多?时候未到,万不可说这般消极的话。”

说着,她向前迈了一小步,靠近云翳些许,眼神中满是急切与认真,

“我前几日翻遍医术,那些医书堆满了我的屋子,我一本本仔细查阅,日夜钻研,终于找到了可以解毒的法子。只要解药一到,哪怕你只剩下三日时间,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再说了,即便现在没有解药,我也能施针为你减轻痛苦,你每次强忍着难受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即便你从来不说,可我心里清楚,你并不好受。”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带着对云翳满满的关切,眸中更是透着真诚,宛如那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让人无法忽视。

云翳听着沈姝华这一番真挚的话语,心中像是有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微微一动,泛起了层层涟漪。

他望着她那亮晶晶的眸子,那里面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暖与深情。

一时间,那些原本准备好的、劝她离开的话都哽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良久,他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下了她的坚持,这一刻,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们紧紧相连,让他再也无法狠下心推开她了。

几日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景王府朱红色的大门前,映照出一片光影交错的景象。

平日里总是透着几分庄严肃穆的景王府,今日却因一份意外到来的喜帖,而泛起了丝丝别样的涟漪。

那喜帖是沈家差人送来的,大红的纸张,烫金的字体,透着一股喜庆劲儿,可落在这景王府众人眼中,却显得有些突兀。

毕竟景王府与沈家之间,有着诸多复杂纠葛的过往,如今这喜帖的出现,着实是破天荒地头一遭。

沈姝华站在王府的厅堂之中,将那喜帖拿在手中,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喜帖的边缘,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那喜帖上的字里行间,往昔在沈家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委屈、那些误解、那些暗自咽下的苦涩,仿佛都还近在眼前,清晰得让人心痛。

“若是不想去,便不去了罢,吩咐人备一份礼过去便可。”

云翳看着沈姝华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满是疼惜,他走上前,轻声出声安慰道。

他太了解沈姝华在沈家曾经遭受过的那些委屈了,即便如今真相已经大白,可那些刻在心底的伤痕又岂是能轻易抹去的呢?

他知道此刻沈姝华心里定是五味杂陈,满是唏嘘,所以才这般提议,想着能让她少些烦恼。

“去,为什么不去,当然要去。”

沈姝华像是突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一般,眼眸中原本的那丝惆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然与犀利。

她微微抬高下巴,语气中透着一股冷冽,“沈家勾结西凉,妄图谋逆,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倒还要谢谢他们替我脱罪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当初自己被冤枉背负的那些骂名、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如今看来,沈家这等行径,可不就是在无形之中为自己洗清了冤屈嘛。

还有那梁月仪,那个总是在背后耍着各种阴谋诡计,处心积虑想要害她的女人,一想到她,沈姝华心中的恨意便如野草般疯长。

“不日便是她的死期。”

沈姝华的眸光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宛如锋利的刀刃,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都割破一般。

她唇角微微勾起,那笑容却不达眼底,透着一股冰冷的快意。

她等这一日,真的等得太久了,那些日夜积攒的怨恨、那些被算计后的不甘,都将在不久的将来一并讨回,此刻的她,就像一位蛰伏已久、即将出击的猎手,只等着最合适的时机,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很快,便迎来了沈彻与梁月仪的大喜之日。

这一日,天还蒙蒙亮,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沈姝华就已然起了个大早。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中透着一种别样的坚定与期待。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浅蓝色衣衫,那衣衫的料子一瞧便是上乘的,入手丝滑柔软,在微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流淌着一层如水般的华彩。

领口与袖口处,用银线细细地绣着精致的花纹,或是绽放的繁花,或是灵动的飞鸟,每一针每一线都彰显着巧夺天工的绣工,尽显华贵之气。

她的发丝被精心梳理,挽成了一个优雅的发髻,几支镶嵌着宝石的发簪点缀其中,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愈发衬托出她的端庄与美丽。

不多时,云翳前来相唤。他今日也是一身得体的装扮,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锦袍衬得他越发气宇轩昂,剑眉星目间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有着旁人难以察觉的默契,而后便一同朝着府外走去。

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早已等候在王府门口,车身被擦拭得锃亮,车帘是用质地柔软的绸缎制成,上面绣着的祥瑞图案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喜庆的氛围。

车夫恭敬地站在一旁,待两人上车坐好后,便轻轻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向着沈府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车轮辘辘作响,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变换。

云翳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侧头看向沈姝华,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守护之意。

待到了沈府,只见府门前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来来往往的宾客们皆是衣着光鲜,欢声笑语不断,府中的下人穿梭其中,忙着招呼众人入席。正巧此时,宴席马上就要开席了,而接新娘子的花轿不出一刻也将抵达沈府。

府门外,一群孩童嬉笑玩耍着,正翘首以盼,等着看那新娘子的花轿出现呢,整个沈府都沉浸在这即将迎来喜事的欢快氛围之中,却无人知晓,一场风暴也即将随着花轿的到来而悄然降临。

沈府门前,宾客往来,热闹中却又透着几分别样的氛围。

沈国公与沈夫人早早地便站在了院门处,脸上挂着略显僵硬的笑容,迎接着前来赴宴的各路宾客。

他们心里清楚,前些日子沈家闹出的那档子事,已然让不少人对沈家避之不及,这原本该热热闹闹、门庭若市的场面,也变得有些冷清萧条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在沈府门前停稳。

车夫利落地跳下马车,恭敬地将车帘掀起,云翳率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紧接着,沈姝华也款步而下,那浅蓝色的华贵衣衫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得她仪态万千。

两人一同朝着沈国公与沈夫人所在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的侍从带着精心准备的贺礼,那礼盒包装得极为精美,一看便知里面的物件定是价值不菲。

云翳和沈姝华走到近前,侍从赶忙上前,将贺礼递到了沈国公的手中。

沈国公接过礼,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忙不迭地说道:

“景王出手当真阔绰,微臣感激不尽。”

说着,便恭恭敬敬地朝着云翳行了一礼,那姿态放得极低,全然没了往日身为国公的那般傲气。

云翳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这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