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身着暗色锦袍,步伐沉稳,周身散发的冷漠气场仿佛能将周遭的空气凝固。
太后娘娘坐在金碧辉煌的凤椅上,目光锐利地打量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她轻轻抬手,朱唇微启,“薛明,此案事关重大,哀家便全权交由你处理,务必查明真相。”
言罢,她轻轻一挥衣袖,示意薛明退下。
这个人选正符合太后娘娘的心意。
薛明掌管的内卫军口风紧,又独立于六部之外,若说皇室最信任的人莫过于内卫军。
顺意公主站在一旁,秀眉紧蹙,目光复杂地望着薛明离去的背影。
她身着华丽的宫装,却难掩心中不甘。
薛明不如京兆府尹听话,不是一把好刀。
顺意公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不安,脸上重新挂起高傲无畏的神情,仿佛刚才那一丝脆弱只是错觉。
她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过一旁一直低着头的王三姑娘,后者宛如一尊静止的雕塑,毫无反应。
整个慈恩宫内,气氛沉重得几乎能滴水成冰。
突然,顺意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转向石昭,挑衅道,
“石昭,你与其在这里装腔作势,不如早早实话实说,省得本公主费心劳力去揭穿你。”
言罢,她轻轻抬起下巴,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傲慢。
石昭站在那里,面容平静如水,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真的问心无愧。
顺意公主见状,心中怒火更盛,银牙紧咬,几乎要碎出声来。
她回想起文安侯府老太爷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以及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想到此处,顺意公主不禁在心底冷笑连连,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与嘲讽。
她暗暗思量,看你这石昭还能继续装模作样到几时,待到真相大白之日,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时!
刚过一两个时辰,慈恩宫外传来一阵通报声,文安侯府老太爷进宫求见。
太后娘娘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轻轻颔首,示意内侍宣见。
老太爷身着朴素却整洁的锦袍,步伐稳健,一脸肃穆地步入殿内。
他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行了个大礼,动作流畅而恭敬,全程未曾抬头,更未向一旁的石昭投去半点目光。
仿佛石昭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堂中只是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不值一提。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这位老者平添了几分岁月的沧桑与威严。
太后娘娘一脸严肃,凤眸微眯,“前文安侯,您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老太爷缓缓抬头,目光深邃而庄重,直视着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老臣此番进宫,乃是为石昭求情而来。老臣深知此事复杂,但念在石昭曾是老臣孙女,亲情深厚,
老臣便厚着脸皮,进宫恳请太后娘娘开恩,给石昭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言罢,他缓缓俯身,再次行了一礼,花白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显得格外刺眼,整个荣恩堂内,仿佛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太后娘娘凤眉轻蹙,面露疑惑之色,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
“老太爷,您所言何事,哀家怎未曾听闻?”
老太爷闻言,脸色更显凝重,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本泛黄的账本,那账本边缘已略显磨损,显然是经过一番岁月的沉淀。
他轻轻翻开账本,一页页展示给太后娘娘看,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假饰品的名称与售卖金额。
字迹工整却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沉重,揭露着石昭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太后娘娘震惊之余,迅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她威严地命令道:“老太爷,请将那账本呈上来。”
老太爷闻言,双手恭恭敬敬地将账本递上。
太后娘娘接过账本,一页页仔细翻阅,那泛黄的纸张在她指尖翻动,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脸色愈发难看,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
然而,她仍旧努力控制着情绪,不让怒意显露分毫。
翻至最后一页,太后娘娘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射向石昭,声音低沉而严厉,
“石昭,这账本上记载之事,你可有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顺意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她上前几步,声音清脆而尖锐,
“看吧,石昭,你果然手脚不干净!失去了文安侯府嫡次女的身份,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地为些蝇头小利,做起这些骗人的勾当来了?
你曾受佛祖庇佑,如今这番作为,真是愧对佛祖,也不怕遭报应吗?”
言罢,她轻轻抚弄着衣袖上精致的绣花,眼神中满是嘲讽与轻蔑。
太后娘娘听着顺意公主的话,脸色愈加不好看,眉头紧锁,仿佛能拧成一团,大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太后娘娘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直射石昭的心房,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石昭,我再问你一次,这账本上的记录,可属实?你最好实话实说,若事后查出有半句虚言,哀家定不轻饶!”
石昭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回太后娘娘,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这账本绝非臣女所做,臣女更未曾做过账本上所记录的任何一件事。
请太后娘娘明察秋毫,还臣女一个清白。”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如同春日里的一股清流,在这沉闷的大堂中激起层层涟漪。
老太爷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质疑:“石昭,你空口无凭,有何东西可以证明你的无辜?”
石昭抬起头,目光直视老太爷,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老太爷,臣女无需任何证明,因为您的证据——那本账本,根本就是假的。”
她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坚决,仿佛春日里的一阵清风,吹散了堂内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