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千钧一发之际,谢清音侧身躲过领头的地痞,一把锁住对方的喉咙,将藏在袖子下的凿子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谢清音好歹是将门之女,从小跟着兄长们习武强身健体,虽无内力,但身手依旧敏捷。
“退后,否则我刺穿他的喉咙!”谢清音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些人,握着凿子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她第一次拿起凶器与人对峙。以前嬉闹归嬉闹,玩的成分居多。如今,她面对的是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的地痞流氓,就算掌心冒汗她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几个地痞投鼠忌器,没敢再靠近。
被掐住脖子的男人亦是忍不住一愣。
他没想到,竟会被一个弱女子挟持。
“小姐......”被两个手下抓住的白芷颤巍巍地唤了一声。
谢清音知道,白芷若是落到他们手中,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为今之计,只有威胁他们放了她再做打算。起码,让她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放开我老大!”
“别以为挟持了人质,你就能逃得掉!”
地痞们龇牙咧嘴地叫嚣着。
谢清音握着凿子的手用力了几分,男人的脖子上立马出现了一道血痕。“想要他活命,就按我说的做,放我的丫鬟离开!”
“不能放!”庄头眯了眯眼。“她要是出了庄子,肯定会去报官!”
一听要报官,先前生出几分退意的地痞便迟疑了起来。
谢清音又恼又急。
她身体还虚着,不过侥幸抓了个人质在手里,时间拖得越久,对她就越不利。为此,她不得不发狠将凿子一划,男人的脖子立马鲜红一片。
大颗大颗的血珠子往外冒,很快就将衣衫染成了红色。
“大哥!”
“你,你这个贱妇,居然敢真的下狠手!”
“放她走!”谢清音再次重申。
被控制住的男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这会儿早已吓出一身冷汗。他怒目圆瞪,对着几个手下吼道:“放了那丫头!”
“不能放!”庄头依旧坚持己见。他看得出,谢清音对这个叫白芷的丫鬟很是器重,若是把人放了,情况对他们会更加不利。
被挟持的男人恼了。“滚,这里老子说了算!”
银子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眼看着脖子上的湿意越来越明显,他是真的怕了。
“都给我出去!”男人大喝一声,几个小弟立马乖乖地朝后退去。
谢清音胁迫着他,一刻都不敢分心。
男子几次想要挣脱,都被她奋力拉了回来。
“凿子可是锋利得很,我可不敢保证下一次会戳到哪里。”谢清音强忍着恶心警告道。
男人这才老实了几分。
不过,像他这种人,自然不会乖乖任人摆布。
他一边往外挪,一边飞快地思索着对策。
白芷在一旁急得不行,想要留下来帮忙却又怕拖了后腿,只得咬牙转身,朝着后门跑去。她不能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好意,必须尽快报官。
庄头可不想让谢清音翻身,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追着白芷出去了。
白芷慌不择路地跑到后门,正要拉开门栓,背后就有人偷袭,一棍子狠狠地敲在了她的脑袋上。一阵阵眩晕袭来,疼得白芷险些栽倒在地。
可她顾不上处理伤口,拼了最后一丝力气将门打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救命......”
“有歹人进了庄子......救救我家小姐......”
她摇摇晃晃地走在昏暗的街道上,一边走一边呼喊着。
可惜,这个时候,左邻右舍都进入了梦乡,街上除了些许醉汉,根本没有人可以帮她。
庄头拎着棍子跟上来,狞笑着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小丫头,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再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庄头常年做农活儿,有的是力气。
白芷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她拖了回去。
“救......命......”白芷眼前一阵发黑,连声音都要微弱得像只小猫。
庄头冷笑一声,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拽进了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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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庄子不远的小道上,季舒白和青玄凭着异于常人的耳力,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好像有什么声音。”青玄警惕地握紧了刀柄。
季舒白皱了皱眉。
他自然也听到了声响,而前面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谢家的庄子。
“驾!”季舒白扬起鞭子,加快了脚步。
成功完成任务后,他们原本打算连夜赶回皇城交差,却因为疗伤耽误了进城的时辰。眼看着天色已晚,一行人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季舒白想起庄子上的小丫头,决定去瞧瞧。
没曾想,还未进庄子就嗅到了异常。
两人策马来到庄子前,青玄率先跳下马。他看着地上凌乱的脚印,得出一个结论。“庄子上来了不少人,应该刚进去不久!”
庄子的门没有锁,越发显得不正常。
季舒白拧起眉,将马绳随手往门前的树上一系,大步走了进去。
青玄紧随其后。
两人很快便顺着庄子里的动静,摸索着去了主院。
“白芷!”谢清音看着浑身是血的贴身婢女,惊惧得瞪大了双眼。“好你个刁奴,竟然敢背主!”
谢清音握着凿子的手瞬间失了力气。
被挟持的男人趁机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推开。
“敢弄伤老子,有你好看!”他抬起手,二话不说就朝着谢清音的脸扇去。
这一巴掌,他几乎用了全力。
掌风袭来,谢清音自知躲不过去,索性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是周围响起一声惨叫,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没多大会儿,那几个欲对她图谋不轨的地痞就全都倒在了血泊中。
他们的额头不知被什么暗器所伤,只留下一个黑黝黝的洞,看着格外恐怖。
谢清音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惊叫出声。
“啧,胆子这么小!”季舒白从天而降,将快要跌坐在地的谢清音抱了个满怀。
谢清音看到那熟悉的面具,有那么一瞬的发愣。等回过神来后,立马从他怀里跳出来,连连后退。季舒白的双手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直到感觉到怀里空空如也,这才缓缓垂下手臂。
“小丫头,又见面了!”季舒白这次过来,重新换了身行头。高高竖起的长发,月白色的锦袍,像极了话本子里自诩风流的采花贼。
“不请我进屋坐坐?”他潇洒地擦了擦手,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
谢清音不知他是敌是友,哪儿敢把他往闺房里带。
她朝着他福了一礼。“夜深了,多有不便,还望公子见谅!”
“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季舒白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自来熟地往屋子里走。
谢清音想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