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之迈步进来,他看向面色不善的墨青苏:“大人息怒,只是听到这个名字,有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路鸣见墨青苏不悦,想起大殿中他幻化出的血扇,对杜惜之说:“阿苏来时答应过大帝不在魔族大开杀戒,但若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或许你们三生有幸,能见识到真正的杀神。”
杜惜之闻言哈哈笑几声走进来:“大人息怒,小人无意试探,纯属个人疑惑,公主可好些了?魔尊命我来看看公主有没有什么需求。”
“怎么?确定不是来看看我是不是死了?”路鸣冷笑,“可能要让魔尊失望了,我们人族的命就是这么硬。”
杜惜之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公主误会了,魔尊是真心关心……”
“行了,有什么话就直说,本尊不喜欢猜,也不喜欢绕弯子说话。”墨青苏在身后打断杜惜之的话。
杜惜之也不介意,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话仍是对路鸣说的:“公主,三日后魔尊设宴,为公主接风洗尘,还请公主不要推辞。”
“不推辞,我为何要推辞,他能给我一个名分,我不得感恩戴德?”
杜惜之应声后仍伫立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墨青苏见他一直不走,心中着实有些恼怒。
“还有事吗?”
“无事,只是有件事,小的想跟公主单独说,不知大人是否方便,回避一下?”杜惜之对墨青苏请求道。
“不方便,”墨青苏拒绝,“本尊走了,你好对她下手吗?”
杜惜之一愣,像是没有想到这一茬,他摇头:“大人误会了……”
“别整天误会误会的,有事摆在明面上说。”
路鸣点点头,对杜惜之说:“有事请讲,我的事,没有阿苏不能知道的。”
墨青苏看向路鸣,心中感觉有些不对,路鸣何时对自己如此信任了?毕竟相识不过十多天。
杜惜之踌躇片刻,点点头:“虽然魔尊三日后设宴,但……我建议你们早日回去。”
路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杜惜之继续说:“魔族现在并不安全,内部随时可能开战,大长老和二长老已经谋划已久,可能就在这几日。”
“可我们来的时候,大街上一片祥和,不像是……”
“或许你们可以再去看看。”杜惜之边说边转身退出房间,“这只是我的提醒,最终去留二位可以看过后再决定。”
杜惜之走后,墨青苏独自出了魔宫,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之前那条街道。
他仔细回想,想起上次是经过一家店铺后,才来到魔宫。
循着记忆,他找到一家卖瓷器的店铺,进去后径直穿过大堂,便来到之前的大街上。
可来时的大街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大街,街上满满的,不是人族,不是魔族,而是……妖族。
蛤蟆精在卖增长灵力的果子,树妖在卖萝卜……
墨青苏走完整条街,发现没有人看他,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
他走到蛤蟆精的摊位前问:“请问这个萝卜怎么卖?”
“三文钱!这萝卜可是能增长灵力的!”蛤蟆精举起手中紫色的萝卜介绍。
墨青苏从怀中掏出几文钱递给蛤蟆精。
蛤蟆精苦笑一声,说:“这位朋友,我这里不收人间的财物,只收贝子。”
墨青苏嗷地点头,他问:“请问咱这是哪条街呀?”
旁边的树精见状,说:“又是一个不小心掉进树洞里,来咱妖族的吧?哈哈哈哈哈……”
墨青苏闻言,暗忖道:这是妖族的景象,所以上次像人族一般的大街,也确实是人间的街道景象?
看来,魔族不仅是损坏了结界,甚至已经打通魔妖人三族的通道。
墨青苏还在思忖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大长老,这有了妖族的支持,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让那老不死的退位了?”
“差不多了,这老不死的死守着那不出的规矩,霁柏那家伙都已经下凡了,估计没个几十载回不来,万年难遇的机会让我给碰着了,这不是天都要助我吗?”
“栌凌那小子干的好事儿,正是给了咱们一个绝好的机会,屁大点的孩子,也敢使用禁术,这不是找死吗?”
几人哈哈笑谈着经过墨青苏身后。
墨青苏跟着几人,往来时的瓷器店铺走。
上次他是跟觅踪诀走的,没有注意到原来这条街道的尽头不是魔宫,而是这个瓷器铺子。
瓷器铺子就是连结点,可以通往人族和妖族。
墨青苏见几人进了铺子后,后门便不见了,他等了一会儿,确保里面没有声音,便迈步走进看不见的后门。
刚进去,他就感觉气氛不太对,转身想走回妖族大街,已经来不及。
“怎么?神荼大人怎么见到本长老就想走啊?”
墨青苏左侧走出一个手拄拐杖的老人,右侧还有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大长老说笑了,本尊误打误撞来到这里,倒是想问问大长老,为何这里可以去往妖族?”墨青苏背手而立,目光如炬看着大长老启樵。
启樵嘿嘿一笑,他将拐杖往地上狠狠杵了几下,继续说道:“就你这样的,也就能骗骗魔尊小儿,在老夫面前,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墨青苏面色微变,他愠怒的看着启樵:“老匹夫是活腻了?”
启樵将手一摊:“别装了,瞧你这色厉内荏的怂样,有本事你打我呀!”
说着还晃晃自己的屁股,一副等着挨揍的样。
旁边的魔族二长老渔爻拖出一条板凳一屁股坐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墨青苏见状,侧身想从旁边走。
渔爻手一抬,瓷器铺的正门嘭的一声关上。
墨青苏转身:“启樵,你待如何?”
“你是谁,来我魔族做什么?”启樵也坐到渔爻身边,眼角的眼皮垂下来遮住一半眼睛,使得他的眼神格外可怖。
“大长老,不是我不说,是……”墨青苏也寻一条凳子坐下,朝天上努努嘴,又用手指指天,“不让说。”
启樵和渔爻对视一眼。
渔爻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