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柏满意地点点头,卧在树根处闭目养神。
月月无聊地晃着自己的枝条,晃着晃着,忽然感觉浑身一轻,她“啊”的一声看向自己还在晃的胳膊。
胳膊?
是胳膊?
她化形了?
她眼神呆呆地看向还在熟睡的霁柏,又看向石桌上满满一壶的酒。
犹豫了片刻,她轻手轻脚地走向石桌,拎起酒壶就给自己灌了满嘴。
她双眼放光,满意地点点头,不敢出声,她拎着酒壶就往一念殿大殿跑,里面金碧辉煌,但冷冰冰的,她接着又往里面走,到了霁柏的寝殿:“嗯,这里看起来还可以。”
她在**滚了几圈,开心地扑闪着自己双手,能自己拎酒壶的感觉真好。
酒壶里的酒已经没了一半,她还在时不时来两口。
出寝宫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触到什么东西,忽然就来到了一座高塔旁。
月月看着眼前几十层高的塔,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是自己没化形的时候,天天站在那里都能看到的天界高塔吗?
她抬起腿就想进去,却被两名守卫拦住。
月月不满的问:“为何不能进?”
守卫怒斥:“兵器重地,不得擅闯!”
月月一听兵器二字,眼睛瞬间放光,她还没有兵器呢!
于是她慢慢绕到塔后,探出个脑袋四处看,这里无人守卫,她又往前走两步,发现不对劲,走不动!
她回头一看,一个比她高一点儿的女孩子,拎着她的后颈,居高临下地问她:“你在做什么呢?”
月月说:“我想进去,可他们不让我进去。”
那女孩儿问:“你要进去做什么?”
月月双手一摊,示意她看她的手:“我没有兵器,这里有。”
那女孩儿看着这个个子小小,软软糯糯的面生女娃娃,胸中升起一股保护欲:“跟我来。”
那女孩儿背着手往前走,月月跟在她身后,脖子缩成一团。
“开门!”
那女孩儿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一种凌人的气势。
“是,公主。”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退后两步,让出一条道来。
公主薇薏带着月月大摇大摆的进了兵器塔,月月问:“你是公主?”
薇薏拉住月月的手问:“怎么?不像吗?”
月月偏着头,想了想,没想明白,她问:“不知道,公主是什么?”
薇薏惊讶的睁大双眼:“公主是什么?”
月月看公主这么大反应,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她摇摇头不做声,自顾自打量起这里的兵器。
有铮铮嗡鸣的刀,有红缨似血的枪,有薄如蝉翼的剑。
月月逛了一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看起来趁手的,她摸摸袖中的酒壶,依依不舍的拎出来又喝了一口。
她问薇薏:“你要来一口吗?”
薇薏看着这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心里柔软得不像话。
她接过酒壶,也来了一口。
一口入喉,清甜甘冽,入喉一丝清凉,化了她胸中刚刚燃气的一股热,更添了几分柔软。
“真好喝,这个叫什么?”薇薏仔细瞧着这个酒壶,似乎不是天界之物,至少她没见过,“我都没喝过呢!”
月月接过酒壶又给自己灌一口,她脚步已经有些不稳,虚虚的左右晃着,她仔细瞧着手中的酒壶,说:“青烟酿。”
薇薏一愣,确实没听过:“此名何意?”
月月也愣了一下:“不知道,我是听小气鬼这么说的。”
说着她一晃,就要栽倒在地。
薇薏忙伸手扶住她往塔外走:“下次再来选兵器,我看你这样,也没办法选了。”
月月一边走一边嚎:“我的兵器,兵器还没选呢!”
她脑袋晕乎乎的,脚步一直往塔内跑,却被薇薏攥得紧紧的。
薇薏问:“你住哪?”
月月小手一指天上:“那儿!”
薇薏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却见她赫然指着遥远的那座山上的瓦红宫殿。
她摇摇头,真是喝大了喝大了,那可是霁柏神尊的一念殿,不要命了?
月月跟着薇薏一步一踉跄的走回公主府。
薇薏看着躺在她**的女娃娃,问:“你叫什么名字?”
月月迷迷糊糊的回答:“月月,嘿嘿……好听吧?”
她手指抵在自己比较问:“月月自己取的!月光下最美的树,还有……最美的人……”
薇薏给她盖好被子:“是的,你是最美的。”
月月忽然坐起来,她双眼迷蒙的看向远方,问:“你呢?”
“薇薏。”
月月点点头又躺下,她拉住薇薏的手,捧在自己脸上,说:“薇薏,唯一!也好听,你以后就是我的啦!”
薇薏脸上爬上一股热意,这孩子,真是喝糊涂了。
“薇薏你知道吗?那小气鬼天天欺负我!”月月呜呜的拉着薇薏的手不撒,像一只摇着尾巴告状的小猫。
薇薏气鼓鼓的说:“小气鬼是谁?本公主帮你揍她!”
月月护着自己的酒壶,顶在头上摇头晃脑:“小气鬼,我要找你算账!你别走!”
说着她扑向薇薏,一口咬在她胳膊上,细细的牙齿磨着薇薏的肌肤,看起来狠厉,却丝毫没有痛感。
薇薏轻轻拍着她的脑袋:“不走不走,你松口,小心摔了。”
月月不松口,两只手往上伸,抱住公主的头猛然往下压,嘴里恶狠狠道:“看我拿你酿酒!”
说着,她手指在公主头上像点数一般,点来点去,然后捧起公主的脸,嘟起嘴巴凑近她的脸。
原本还在护着月月怕她摔了的薇薏身体一僵,听得“吧唧”一声,月月在薇薏脸上大大的亲了一口。
薇薏捂着自己的脸,看着醉醺醺尚在嘿嘿笑着的月月,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自小就是身负重任的天界公主,从未有人如此亲近的对她。
月月毫无戒备的看着薇薏,一双眼睛迷蒙恍惚:“小气鬼,你怎么了?”
薇薏昂首也在月月脸上落下一吻:“还你的!”
一个清醒,一个酒醉,两人欢喜打闹。
霁柏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他睁开朦胧的双眼,睫毛上尚还沾有一片花瓣,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他抬头看向树冠:“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