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林轩墨！你、你……居然……”
看出陆晚晚的异样，林轩墨往后退了一步，躬身抱拳。
“大人，卑职请命赴淮南府追寻尸鬼线索，望司狱大人恩准。”
她是长公主，是大乾最有权势的女人。
可一个男人，哪怕穿越而来，管不好自己那点东西，还能干成什么？
林轩墨不是感受不到陆晚晚的眼底藏着的情愫。
他只是相信，男人最低的底线，是拒绝。
良久，陆晚晚移开视线，紧咬红唇，默默点头。
“好，本座知道了。本座给你一月时间，等你平安归来，为本座送嫁！”
……
去淮南？
林正云有些不解，这孩子是傻了吗？
林轩逸被贬，现如今，他正得太子与长公主庇护。
这明明是他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时候。
这种时候拍屁股走，先不说回来会不会变故。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办？
他还不知道尸鬼一事，以为林轩墨是为了姚达案中涉及赵瑜的事情前去查案。
所以，心有不满，不得不唠叨。
“这淮南府可是朝中清流的圣地，又是王行远的故居。亳州刺史裘义容与王行远是师兄弟，现任淮南府府尹王文远，又是王行远的胞弟。”
“这姚达都死了，案子都已经平反了，用得着你请命去查赵瑜案，是否遗漏？”
“二叔，你就当给我和苏颜补一个蜜月假期，不行吗？”
“臭小子，我怕你有去无回！”
“我命这么硬，亲爹都害不死。再说，有你说的这些关系，苏颜在，谁敢动我？”
“苏怀慎就没把你当女婿，更不认苏颜！不然，他会这么久也不来见女儿，连句谢谢都没有……”
话音刚落，苏颜准备停当，站在堂内，一脸淡漠。
这两叔侄，是真没当自己有过爹。
……
带着苏颜，别过林正云，二人动身出发。
马出京都，就被早早恭候此地的环翠拦住。
“长公主命奴婢给林大人送公主令牌。若有危难，见此牌如见长公主。此外，长公主还让奴婢转告林大人，太子已发行文至淮南。”
接过令牌，林轩墨勒马回身。
城门之内不远处，陆晚晚慢慢放下了车帘。
人都在路上了，苏颜才知道这次是去找鬼。
“你刚刚递给环翠的信，是给谁的？”
“给长公主，让她记得和真武殿提一下加固封印的事。”
林轩墨放慢速度，仰头看了看天。
苏颜似乎猜到什么，打马跟上。
“你不打算回京了？对吗？”
毕竟是夫妻，她知道，林轩墨才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需要留书提醒。
被她识破，林轩墨没瞒她，点点头。
“京都不是咱们待的地方。先不说陛下何时康复，地下之物会不会冲破封印，就单单林轩逸……”
“你撒谎！”
苏颜更不信了。
这些事，固然有风险，但没有什么能难倒他林轩墨。
他不回来，必然是在躲什么。
……
“他这是躲我！”
陆晚晚捏着林轩墨的信，珠泪滴滴滚落。
环翠在一旁慌了神，明明信封内只有一张白纸。
“殿下，你别吓我。许是林大人急着办差，拿错信了，奴婢这就去追。”
陆晚晚不住哽咽，拉住环翠，轻轻摇头。
“不！不要去！他、他对我已无话可说，不会……回来了……”
……
林正云正翻看着几州探子报上的舆情。
王卫前来求见：“堂主，林大人刚刚走的时候，说是有东西忘了给您，让我代为转交。”
打开小锦盒，林正云猛然心口一滞：白云卫令牌！
接着，一口逆血涌出。
“堂主！您怎么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不用！”
林正云强忍着咽回去，但泪却慢慢从眼角滑落。
……
林正南起个大早，正在院中练功，家中下人来报，有人在家门口留了封信。
打开一看：交出黑云卫令，可保世子之位！
这字迹，他怎会不熟。
一时间，像是有人狠狠攥着他的心，捏得他阵阵绞痛。
……
小道上，赵红去掉伪装，锦衣华服，亭亭玉立，早早恭候在此。
见林轩墨夫妇，她躬身抱拳：“属下真武殿左护法琉璃，参见尊主！”
苏颜愣住。
林轩墨却淡淡一笑：“你认错人了。这九眼天珠手串乃大雍昭荣公主赠与我家夫人，她如今在云县。”
琉璃不敢起身，心中嘀咕：那句伟人暗语出自他口，明明他才是尊主转世。
但他老人家做事，一向神秘，谁敢多问？
既然他说了昭荣和地点，言下之意应该是要自己庇护此人。
毕竟，昭荣未死，那可是欺君重罪。
“原来如此，是在下认错人了。”
见她机敏，一贯恭敬，不敢丝毫怠慢。
林轩墨这才放宽心，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上。
“对了，你既然苦寻昭荣，该是与她有旧。这有一封信，昭荣之事皆在信中。”
琉璃郑重接过，心中百转千回。
“多谢。二位请便，后会有期！”
尊主之令，她不敢不从。
恭送林轩墨二人离开，琉璃一挥手，又变回赵红模样，一步迈出，人已不知所踪。
“轩墨，你是不是又有事瞒着我？”
苏颜被刚刚一幕，弄得莫名其妙，心中疑云重重。
林轩墨淡淡一笑。
“怎么会？我只是从御刑司密卷中，得知你手上的手串来历而已。”
“御刑司还有真武殿的秘闻？我怎么不知道？”
“你级别低，这可是司狱大人才能看的。”
“真的？”
林轩墨点头。
“等会儿，陆晚晚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上下级啊。”
“那我也没见她给我看……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我抓到你，你就死定啦……”
……
尸鬼肯定要杀，但那之前必须提升实力，二人顺道去了泸州蓟县。
这里有石矿，林轩墨想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灵晶矿。
小县城不大，一条主街，从头到尾步行二十分钟便走完。
两家客栈，一家是县太爷娘家人开的，专门招待有头有脸之人；一家是马店改建，店主也算有点家财。
二人不愿暴露身份，自然选了马店这家。
苏颜跟在师父手下，虽是京都学艺，但听闻的都是江湖之事。
一看这店就知道，往来其中大多是见不得光的人。
林轩墨不惹事，要了一间上房，点了两个小菜，让送到屋里。
小二端来饭菜，被林轩墨拦下，顺手塞给他一两碎银。
“小哥，打听个事情。这蓟县出奇石，不知你可曾听说有一种透明，但很坚硬，不惧水火的石头。外表像薄片，三角形。”
小二把碎银塞进怀里，露出笑脸，牙齿橙黄：“客官说的是灵晶石吧？”
一听他知道，看来此地出过。
林轩墨笑着点点头：“果然问对人了。”
“嗨，这东西啊，没人要。李家矿的废料堆里多了去了。您稍后，我一会儿忙完，带您去转转。”
没人要？
什么叫暴殄天物？
这东西拿到天魔域，真武殿当年一斤给出过十两黄金的收购价。
现在居然没人要？
吃过饭，怀着惴惴的心情跟着小二去看了。
果然，堆了一地，无人问津。
林轩墨捡起一块，指甲盖大小，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不远处八九个彪形大汉围了过来，手里都提着家伙，一看就不像善茬。
“偷矿？找死！”
“不！”
林轩墨可不想多事：“我买，就这些碎石，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