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南宫羽，陆晚晚百感交集。
正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自己才从高高在上的公主，变成了如今的丧家之犬。
可这份恨，又不能加之她的身上。
她是苏颜的亲娘！
“她不是主母，她是本尊的朋友！”
林轩墨不想误会继续，带陆晚晚回真武殿，就怕她留在京都惹出乱子。
再说，苏颜从没说过要认亲，有的事还得等她想明白自己处理。
现在的问题：当年是谁在封魔鼎上动了手脚。
“待我祭拜了锦绣与琉璃，我要见到当年负责封印荒狼王的一干人。”
林轩墨说完，一转身，把背影留给众人。
惊蛰也跟着起身，快步追了上去。
尊主的话讲完，该怎么做，台下的几人心里有数。
陆晚晚没理会依旧跪在地上的南宫羽，迅速去追林轩墨。
看着两位护法的牌位，林轩墨的目光变得轻柔许多。
十二岁入真武殿，一直勤勉，直到妖魔战场初露峥嵘。
护卫主母，披肝沥胆……
二人的为了真武殿奉献了一生。
“取笔墨！”
林轩墨亲自为段空摆上了牌位，至此，自己与苏颜前一世的三个徒弟，算是再次聚首。
在出门，广场上已跪满了真武殿的弟子。
“恭迎尊主回归！”
林轩墨扫一眼一旁的司徒夏，沉下声道：“我要的是当年负责封魔鼎一事的人，你听不懂？”
话音一落，一道掌风呼啸而至，直接一巴掌将司徒夏扇飞！
跌落在地，司徒夏急急擦掉唇角血丝。
“回尊主，当年负责督造封魔鼎的乃是已故左护法的弟子紫萱。只是，她……她死了……”
死了？
紫萱奉命送了万年玄冰道大乾，便回宗门复命。
南宫羽等大乾事了，自然要回宗找她查证。
可等南宫羽回归后，紫萱却并未回来，再出现，已经是一具尸体。
死在了宗门山脚，被野狼啃了大半的尸体，死因无从考证。
林轩墨听完，深吸口气。
真武殿不单单是没落了，也变得更难以掌控了。
正欲离去，台下的弟子中，隐隐传来一声呼唤：“轩墨哥哥！”
昭荣！
楚然没辜负琉璃，将昭荣平安带回了真武殿。
如今她就拜在武堂长老万流麾下。
林轩墨始终在盘算妖魔的事情，倒是把她忘了。
寒暄之后，将陆晚晚与她一并托付给惊蛰**，林轩墨则独自上了真武殿九层。
二十年过去，这里丝毫没变。
依旧是小楼听雨，药香弥漫。
推开阁楼的小门，映入眼的画面是当年自己与段空对弈，一旁苏颜带着锦绣琉璃刺绣的样子。
时光荏苒，那些记忆终是过往。
棋盘虽在，但早已物是人非。
穿过熟悉的庭院，来到自己当年开天门的法坛。
这里依旧有天雷肆虐的痕迹。
法坛的台阶上，留有一段字：天地皆空，我心自空。
这是锦绣的字。
或者说，是她仿苏颜上一世的笔迹留下。
这丫头留下这话，是给自己的？
“尊主！”
林轩墨争看得出神，身后传来南宫羽的声音。
“何事？”
“大乾密报：镇国公反了！”
林轩墨舒口气，懒懒回身：“一个帝国的政局变更，为何劳烦你如此牵挂？”
天底下的帝国多了，真武殿管不过来，也不可能事事插足。
“回尊主，是他们的陛下……陆云霆请求调用负责看管荒狼王封印的驻军，以御叛军……”
林家军？
爷爷死后，青云令下落不明，白云令又在二叔手中，他真能调用林家军？
不对！
林轩墨一步步靠近南宫羽，渐渐冷下声：“林家军的虎符在你这？”
南宫羽眉头紧锁，良久才艰难点头。
“你可知真武殿不干涉任何一个国家的政局？”
“是属下僭越，还请尊主责罚！”
好！
真是好！
自己没在十八年，真武殿不但把封印妖魔的重任交给这些国家，而且巧立名目收取所谓的贡金。
现在，就连各大帝国的军权，都有大半落入了他们手中。
真是出息了！
三层的议事堂内，林轩墨听司徒夏五人将现在所掌控的属国，一一呈报。
心中不免骇然。
真武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执武道牛耳的存在，而是屹立于各大帝国政局之上的大山。
别说战争，小到百姓嫁娶，只要真武殿愿意，都可以直接出手阻挠。
原本纯净的武道之心，成了权力的代名词。
“两件事，一是把这些兵符原路送回；二是将荒狼王从大乾转移到真武殿的锁妖塔之内！”
“尊主，送还兵符可以。但是转移荒狼王如此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司徒夏的脸还没消肿，但说的话也都是实情。
转移，那沿路的所需护卫岂会在少？
万一有不测，谁来善后？
但，把它留在大乾，林轩墨不放心。
先不说他们此刻大战在即，他还得考虑苏颜在大乾的事实。
“真武殿要做的，是抵御妖魔，不让界山失守。转移分摊危害，那与当年我开宗立派的初衷背道而驰。所以，荒狼王必须转移。沿途我会亲自押运！”
林轩墨一边说，一边沉思：“另外，你们五人也一同随我前往。”
三个弟子死得不明不白，林轩墨心中有笔账。
不敢说就是他们五个谋害，但左右逃不出他们几个。
借这次押送，一来好好震慑一下大乾荣帝陆云霆；二来，他不介意在路上卖个机会，清理门户。
听说他要回大乾，陆晚晚自然是想跟着。
可惜二人如今身份悬殊，她要见林轩墨，除了要师父惊蛰同意，还得层层上报。
夜风吹过回廊，陆晚晚仰头望着云海之上的第九层，满眼都是期盼。
“你也喜欢尊主？”
听到身后的声音，陆晚晚淡淡回眸，却是一件白狐大氅披在了她肩上。
楚然，真武殿首席核心弟子。
自己当初的未婚夫。
没想到二人竟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陆晚晚没否认，抬手褪掉了暖和的大氅，释然一笑：“多谢师兄，时候不早，我先行退下了。”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公主……”
“可我在乎。我在乎的是，谁才是我喜欢的人。抱歉，我一直不懂何为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