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独清的问题,七弦雀跃开口。
“少夫人,是桃花羹哦,还有莲子糕!”
被七弦送至书房门口,沈独清遥遥看向眼前的房门。
透过窗户,里面的烛火仍在燃烧。
身后的七弦还在不断催促,满脸写着期待。
沈独清浅浅一笑,顺从她的力道往前走。
脚下的裙摆顺着动作轻轻晃动,**出好看的弧度。
刚走到门口,沈独清就被人抬手拦住。
“少夫人,少卿正在处理公务。”
守在门口的周徽板着一张脸,甚至都没正眼瞧过沈独清。
闻言,沈独清的眸子暗了暗,像是失落。
她手指着七弦手中的食盒柔声开口,“只是体恤夫君,想来送些吃食罢了。”
沈独清抬眸期期艾艾看向门口守卫,举止端庄。
身后的寒风阵阵,沈独清抬起一只手将身上的斗篷裹紧。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咳出声。
素白的小脸被宽大的斗篷遮了个大概。
在黑夜中,这抹白色身影摇摇欲坠。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晕倒在地。
沈独清抬起眼,因为咳嗽而导致眼尾微微泛红。
看上去更可怜了两分。
即便如此,守门的周徽还是继续板着一张脸,重复着刚才的话。
“少夫人,少卿正在处理公务。”
再一次被拒绝,沈独清状似失落低下头。
小脑袋点了点,声音难免带上伤心之色。
“既然如此,那便回吧。”
刚说完,又一阵咳嗽声传来。
沈独清轻捂着嘴,单薄的身子也因为咳嗽而轻轻颤抖。
见状,跟在身后的七弦生气极了。
她伸手指着守门侍卫,气愤开口,“我们少夫人来看少爷,你竟然阻拦!”
“多大的胆子啊!”
可惜,对面七弦的斥责,周徽仍旧板着这一张脸,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改变。
看着他,七弦顿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生气地跺跺脚,转头就对着书房内大喊,“少爷,我们少夫人来看您啦。”
“你!”
周徽也没想到七弦竟会这样做。
他瞪着眼睛扫向七弦,眼神凶狠地像是要把她杀掉。
注意到周徽的视线,沈独清脸色一变,不动声色地挡在七弦身前。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时,书房内传出声音。
“周徽,让她进来。”
声音落下,一旁的周徽连忙收起情绪转身打开门。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声音一出,七弦瞬间得意了。
她扬起下巴,哼哼唧唧看向周徽,小眼神似乎在说。
看吧,少爷还不是让进了。
对于七弦对周婚的挑衅,沈独清唇角轻扬,并不阻拦。
接过七弦手中食盒,沈独清抬脚踏入书房。
入眼,便是素雅之色。
书房很大。
四处都被卷宗堆满。
抬眼看去,一眼便被柜中密密麻麻却又摆放整齐的卷宗吸引。
就连空气中都充满纸墨气息。
清清冷冷。
毫无人气。
沈独清眨眨眼,心中暗想,果然无趣。
听到声响,坐在书桌前的裴忌放下手中卷宗,抬手疲惫地揉揉眉心,开口问道。
“不知沈小姐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放下手,裴忌眼中一片漠然。
裴忌神情清冷,眼尾的那点朱砂却红得夺目。
清冷似妖。
可沈独清仿佛看不到一般,拎着手中食盒继续向前。
直到逼近书桌。
瞧着裴忌的神色,沈独清轻笑一声,将食盒放在桌上,抬手打开。
不过刚刚开盖一瞬,香甜的桃花羹和莲子的清香便一同传出。
占据屋内大部分空间。
就连呼吸间都是桃花与莲香的交缠。
沈独清伸手端起桃花羹,瓷勺微晃。
桃花香气越发逼人。
她轻舀一勺,缓缓举起,嗓音温柔,“自然是心疼夫君,来为夫君送些吃食。”
沈独清浅浅歪头,眸光闪耀。
宛如少女在面对自己心上人般娇羞。
这一刻,裴忌忽然有些恍惚。
可,在看见沈独清眼底的期待后,裴忌瞬间清醒过来。
他用力攥住沈独清的手腕。
位置调换。
桃花羹洒落一地。
沈独清的身子轻轻晃了晃,端着瓷碗的手忽然脱力。
整个瓷碗从空中掉落。
面对这一变故,沈独清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依旧笑意盈盈地看着裴忌。
黑眸中倒映出女子姣好的容颜。
裴忌眉头一皱,感到不对。
“啪嚓。”
瓷碗掉落在地,发出清脆响声。
目光扫去,只剩瓷片上还有些许桃羹。
盯着地面上的瓷碗,沈独清蓦地眼眶一红。
她纤弱的肩膀耸动着,声音微微颤抖,一双猫眼瞬间沁满泪水,鼻尖微红。
整个人像是委屈至极。
“独清只是想关心夫君,夫君为何要这般对我。”
边说着话,沈独清边试图挣脱裴忌的禁锢。
瞧着她的样子,裴忌不解皱眉。
有些不明白沈独清到底想干什么。
手上的禁锢也因此松了松。
沈独清趁机挣脱开来。
她微微弯下身子,裙摆沾染些许桃羹,但她并不在意。
一只手捡起地上瓷片。
里面仅剩的桃花羹在里颤颤巍巍,随时会洒落。
沈独清手持破碎瓷片,转头看向裴忌,声音委屈,“独清辛苦来为夫君送吃食,夫君怎么能不满意呢!”
话还没说完,沈独清手上就有了动作。
她抬手将手上瓷片狠狠刺向裴忌嘴唇。
动作之快让人来不及阻拦。
手腕上仰,将瓷片上剩余的桃花羹灌入裴忌口中,沈独清高兴地弯起眸子。
她浅笑着开口,“夫君,如何?没凉吧?”
一滴血从裴忌唇上滴落。
裴忌垂眸,口中充斥着桃花香气。
他神色一暗,俯身上前。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沈独清下意识后退。
腰肢撞上桌角。
桌上东西被掀翻在地。
浅色裙摆与墨色衣衫交叠在一起。
感受着口中传来的桃花羹,沈独清紧紧皱眉,抬起手却被裴忌一把握在胸前。
紧接着,声音在耳边响起,带来阵阵酥麻。
“裴某若是死了,沈小姐断不可独活!”
裴忌笑着,病态又阴鹜,眼底满是恨意。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响起。
“咳咳咳。”
呼吸重新恢复,沈独清猛咳出声。
她转头满脸嫌恶地盯着裴忌,“裴少卿,真是令人作呕!”
抬手擦了一把唇角,红得刺眼,也不知是谁的鲜血。
沈独清皱着眉,眼里闪着仇恨的光。
瞧着她这副样子,裴忌唇边笑意更浓,“沈小姐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