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在得知丹青并没有得手反而被处死之后,燕云音气得咬牙。
汇报的宫女还没来得及退下,燕云音随手拿起一个瓷杯狠狠砸向宫女。
“废物!”
紧接着燕云音用力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掀翻在地。
大大小小瓷器破裂的声音响起。
她表情狰狞,眼中闪着恶毒的光,“沈独清,你还真是命大!”
宋家。
一行人坐在大厅中面色焦急。
尤其是宋母十分不安地走来走去。
宋母忍不住对着上位之人开口道,“老爷,妆儿不是去报案的吗?为何她会被关入大牢啊!”
说着宋母的神色变得凶狠起来,像是想到了某个令她极其讨厌之人。
“要我说,当初就不应该把那个不孝女找回来。”
“那个大理寺也是,不分青红皂白……”
沈独清两人刚走进就听见这道声音。
对此,沈独清目光含笑地望向裴忌,语气带上嘲讽,“看来大理寺无能并不是我一人觉得如此。”
裴忌并没有回话,只是眸子更冷了几分。
此时坐在位置上的宋父也看见了两人的存在。
他顿时脸色一白,对着宋母摆摆手,随后立即站起身来,对着两人行礼。
“裴大人。”
说着宋父的视线又望向沈独清,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裴夫人。”
宋家作为商贾,虽并未入官职,但对于朝中之事还是略知一二。
更别提,裴忌与沈独清二人的大婚。
虽不隆重,却也人尽皆知。
沈独清笑了笑,算是回应。
跟在两人身后的张右青板着脸上前将画卷展开。
“认识这画上的人吗?”
宋家夫妇对视一眼,纷纷摇摇头。
宋父上前一步,“从未见过。”
裴忌的表情没有变,他随手将宋家族谱扔在桌上,直接开诚布公发问。
“劳烦二位解释一下,为何这宋家族谱之上只有那宋玉妆一人的名字?”
裴忌沉着脸,眼神十分凌厉。
可作为商贾的宋家,宋父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穷凶极恶之人。
宋父抬眼看了看裴忌没有立即接话。
余光瞧见宋父的脸色,沈独清掩嘴轻笑。
“听闻宋家大小姐自小生活在外,不知归来时与宋二小姐相处如何?”
“可有冲突?”
沈独清的话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威慑力。
就像是普通人闲聊一般让人放松警惕。
听见声音,宋父抬起头看了沈独清一眼,又立即低下头,“回裴夫人的话,妆儿与宋玉瑶的感情自是极好的,不过这宋玉瑶自小无人教导在外疯野惯了,与妆儿锦衣玉食般长大不一。”
“有时有些小冲突也是正常的。”
宋父的回答十分圆润。
而听到这番话后,沈独清眼底的笑意更重。
她浅笑着打量眼前的宋父,视线又不经意般看向宋母。
视线落在与自己亲手画出的宋玉瑶相似的眉眼。
可细细看去却看不出一丝一毫宋玉妆的影子。
随后,一直在看裴忌的宋母忍不住了。
她走上前,对着两人行礼,“那宋玉瑶在外做戏子,自是不能和妆儿相提并论,我妆儿也绝不可能做出错事。”
“还望裴大人早日放妆儿归家啊。”
在外做戏子?
沈独清的眉头一皱,本能让她察觉到不对。
不过,这一次并不需要她亲自问。
一旁的裴忌微微眯起眼,眼中带着探究,“宋家作为一代富商,女儿还需要去做一名戏子?”
裴忌的声音无形中带着威压。
声音落下,宋母脸色瞬间发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战战兢兢地低下头,不敢再次开口。
反倒是一旁的宋父满脸恨铁不成钢,“那不孝女是在我们找回来前便做了戏子,真是有辱门风!”
宋父仰着脖子继续开口,“我宋家就算再穷也断然不会让子女去做那种事,可惜那不孝女不从,还因戏子身份搭上了贺家。”
“当时让我们两家成了好久的笑柄。”
“可偏偏那贺家公子又是个痴情种,倒也无可奈何,只能仍由他们二人。”
宋父皱着眉,整张脸上都写着对宋玉瑶这个女儿的厌恶。
甚至,若是可以都不愿提起宋玉瑶这个名字。
说着宋父似乎又想起什么,开口补充道。
“也正是因为她戏子的身份,这才一直未入族谱。”
盯着他,沈独清有些不解。
笑柄?戏子?
回想起贺家一行人的状态,还有贺为京尸体上抱着的牌位。
无论从哪点看,贺家都不像是不喜宋玉瑶的样子。
尤其是那贺为京,就连死都想和宋玉瑶在一起。
可,偏偏贺为京又是浑身**地死在花满楼的床榻之上。
裴忌再次出声问道,“宋家既是富商,为何要把宋玉瑶独自丢在庄子?”
此话一出,宋家夫妇两人对视一眼不说话了。
两人的表情各异,看起来像是有事在瞒着。
见两人迟迟不开口,裴忌抬起眼,眼神冰冷,语气威胁,“若是两位不打算开口,裴某的大理寺倒是有很多工具可以帮助二位。”
一句话让人浮想翩翩。
沈独清自是见过那些刑具的,她嘴角轻勾起笑,抬手轻抿一口茶。
对于宋家夫妻二人,大理寺的名号,即使没见过。
也素有听闻。
光是想想,宋母就已经害怕了。
她转头颤颤巍巍地看向宋父,在得到他的肯定后,用力闭了闭眼睛,将隐藏的事情说出。
“其实妆儿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当初我生下瑶儿后,瑶儿便被人偷走。”
“找了许久都未找到,而恰逢此时,宋家又面临搬迁。”
“在路上,我遇见了那时的妆儿,她小小一只就倒在我的马车前,我便收养了她。”
宋母回想着那时的场景,在想到宋玉妆后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那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疼爱。
忽然,她脸色一变。
“可是我没有想到,三年前会看见和我长相相似之人,还是一名戏子。”
“查找一番发现,那就是自小丢失的亲生女儿。”
“因为舍不得妆儿,而妆儿虽然年长些,可她又想当妹妹,便对外宣称大小姐自小养在庄子……”
……
“真假千金?”
回程途中,想到宋母所说的话,沈独清轻笑一声。
她倒是没想到,作为富商的宋家会遭遇官宦常见之事。
不过,对此这些截然不同的说法。
沈独清心中涌起了淡淡好奇。
亲姐妹?戏子?
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亦或是备受宠爱的贺家夫人?孤独躺在枯井的尸骨?
这个宋玉瑶身上到底会存在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