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独清张了张嘴刚准备说话,却被走进来的裴忌打断。
看着裴忌,沈独清微微眯起眸子,视线落在裴忌伤口处,“夫君怎么来了?”
沈独清的声音淡淡的,目光柔和看不清情绪。
而对面的裴忌却罕见地露出慌乱的神色。
原本整齐的头发,有些散落在裴忌额头边。
看起来像是遇见了什么急事一般。
沈独清歪了歪头,更加好奇了。
只见裴忌抬手让屋内的人离开,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细细看去还有几分难以接受的情绪。
“皇上死了。”
裴忌冷着脸吐出这句话。
蓦的,沈独清的心中松了一块。
像是什么大石头落地一般。
即使沈独清一直没有说,但是在心底她还是怪的。
怪圣上不查明真相,随意判决。
但,对上裴忌的视线,沈独清忽然笑道,“夫君说出来是为了让我高兴高兴吗?”
“毕竟现在我的仇人,就只剩下夫君一人了。”
沈独清看着裴忌,眉眼弯弯。
可裴忌的表情似乎变得更复杂了。
像是在承受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见状,沈独清眼底的兴趣更浓。
她伸手慢慢悠悠地替自己处理伤口。
血才堪堪止住,耳边就传来裴忌的声音。
“若是皇上已经从来就没有活过呢?”
裴忌的声音幽幽,沈独清瞬间愣住。
她抬起头,眉头紧皱,有些不明白裴忌的意思。
“什么叫做从来都没活过?”
话音刚落,沈独清就迅速摇头否认自己的说法。
她出声道,“这不可能,之前我父亲每日都会上朝……”
说着,沈独清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从前沈父的话再次回**在耳边。
“商商,为父发现那皇帝有些变了。”
“为父从来没见过那小皇帝的样子。”
忽然,沈独清猛地抬起头。
她想到,自从老皇帝去世后,当时身为皇后的楼氏推举了小皇帝上位。
可,那小皇帝自五岁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想到这,沈独清身子瞬间战栗。
而一旁的裴忌再次开口,“当初我认为我父母的死亡是沈丞相造成的,所以与沈相锋芒相对。”
“而沈相叛国的罪证也是由宫中传出。”
“之前的柳家罪证也是。”
对着沈独清,裴忌将事实尽数说出。
沈独清愣了愣,思绪飞快转动。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张右青的声音。
“少卿,宫中有旨,捉拿郭芙蓉。”
“郭芙蓉故意接近三公主殿下,害死了当今圣上。”
闻言,沈独清的手一抖。
想到那个名为郭芙蓉的女子,沈独清的眉头再次皱起。
事实都已经演变成如今局面。
宫中竟然还传出这样的话。
那就证明。
沈独清抬起头,语气坚定,“我要进宫,见太后。”
……
走在路上,沈独清的心七上八下的。
她有些不决定自己的抉择是否正确。
但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样。
所以她只能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站在台下,沈独清仰着头,看向主位上的太后。
太后一身雍容华贵,举止抬眸间都是和蔼之色。
但在听闻裴忌的话之后,沈独清看向太后的眼神忽然变了。
她扬声问道,“敢问太后可知圣上之事?”
沈独清腰板挺直,眼眸微眯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太后。
可太后仍是笑着不说话,甚至还慢悠悠的端起茶水。
沈独清再次开口,“听闻太后从后宫中杀出,敢做敢当,该不会这点事都隐藏着吧。”
声音落下,眼前的太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她抬脚步步向前,最后停留在沈独清身侧。
“哀家就是要毁了这王朝又如何?”
说着太后扭头看向沈独清,视线往下打量。
“沈相既要尽心尽力为这王朝做事,哀家自是容不下他。”
“只是没想到,你这小小孤女竟也有幸与哀家一同观赏。”
声音落下,沈独清本能感觉到不对。
这时,外面传来兵器碰撞的声音。
脑中思绪一转,沈独清冷声开口,“有人攻城。”
“不过你是看不到了!”
原本温柔的声音忽然变得凌厉。
沈独清抬手将匕首狠狠刺入太后心脏。
这一次,沈独清再也不会手软。
脸颊染上血迹,沈独清笑得温柔,“你还是去给我父亲陪葬吧。”
等到裴忌赶来时,看见的便是惨死的太后。
目光扫向沈独清,他眼中闪过一抹了然。
沈独清抬起头,目光看向裴忌,声音越发蛊惑。
“夫君,你也活不长了。”
裴忌站在原地没动。
沈独清低头笑了笑,自顾自地说着,“真是抱歉呢,我有些心急了。”
沈独清抬起头,眸光亮亮。
只见眼前的裴忌忽然晃了晃身子,紧接着唇边溢出鲜血。
他暗哑着声音开口,“你对我下了毒。”
裴忌的语气十分笃定。
沈独清自然也不会再隐瞒,她笑着回应,“是,每日所佩戴的香囊都有毒,不过今日加大了剂量罢了。”
沈独清眨眨眼,一抹殷红的血从她嘴角低落,可眼神却满是期待。
她看向天空,语气喃喃,“阿爹,阿娘,兄长。”
“商商……带着仇人……来看你们了。”
(山水有相逢,未来皆可期,感谢为数不多的小宝对本书的陪伴,期待早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