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干了什么坏事呢。
看着燕云音的样子,沈独清轻轻勾起唇。
她眼眸轻垂,手指拨动。
紧接着,悠扬的乐声飘然而出。
沈独清微微抬起头,白皙纤细脖颈宣告着此人的柔弱。
琵琶声时如百鸟争鸣,时如刀剑破锋,清脆悠扬。
沈独清坐在台下,眼中没有丝毫怯意。
她技术娴熟,一曲弹得流畅自如,毫无生疏之状。
就连她头上所簪的花仿佛都在跟随乐声轻轻颤抖。
忽的,一直不知从何处飞来的蝴蝶落在簪花之上,更显灵动。
就正是在这时,琵琶声忽然变了。
像是刀剑破刃,直冲云霄,满是萧杀之意。
沈独清的视线直勾勾望向前方裴忌。
如果琵琶可以杀人,那裴忌在此刻已经死了无数遍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
裴忌轻笑着举起手中酒杯轻抿一口,眸中不屑。
突然,一道断裂声响起。
众人方才惊觉,目光纷纷看台上的沈独清。
竟是她手中那琵琶弦断了。
“这弦都断了该如何弹奏啊。”
“要我说,这便是天意,连老天都不想让沈家最后的子嗣好过。”
众人讨论的声音传入耳中,沈独清神色不变,继续垂眸弹奏。
即便是断掉的弦割破指尖,沈独清的表情都毫无变化。
最后时刻,琵琶声停下。
沈独清抱着琵琶站起身来,目光柔柔地看向裴忌,轻声问道,“不知夫君可满意?”
沈独清笔直地站着,腰杆笔直。
目光遥遥充满杀机。
对此,裴忌的视线落在沈独清不断滴着鲜血的手指上,他的心中闪过一抹痛快。
随即裴忌哼笑道,“裴夫人果然名不虚传。”
放下琵琶,沈独清抬脚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位置。
在路过燕云音时,沈独清挑衅一笑。
此时的燕云音满脑子都是不解。
而在看见沈独清唇边的笑意后,瞬间气炸了。
她伸手指着沈独清,刚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婢女拦下。
看着她的样子,沈独清面露不屑。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燕云音故意设的局呢。
故意破坏琵琶弦,想让她当众出丑。
沈独清笑笑,指尖的血滴落在衣裙上,开出朵朵红花。
可事情哪会事事如愿?
等到这场所谓的庆功宴一结束,沈独清就迫不及待地找到裴忌。
裴忌的书房门大开着,门口并没有侍卫守着,像是刻意在等待什么。
沈独清轻而易举便进入书房。
而裴忌就坐在屋内,懒散地喝着茶。
他眉目清冷,表情淡然。
可沈独清知道,裴忌骨子里到底是怎样一个疯子。
沈独清站在门前,目光看向裴忌,语气讥讽,“夫君还真是毫无脸面,让自己的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弹奏的事竟也做得出来。”
对于,裴忌轻飘飘地抬起眼。
“沈小姐不是也说了,裴某毫无脸面。”
“既然如此,裴某还需要在乎什么呢?”
瞧着裴忌这幅样子,沈独清努力压下心中的一口气。
她步步逼近,最后站在裴忌面前。
盯着裴忌白皙的指尖,沈独清微微眯起眼睛。坏心思瞬间升起。
她伸出一只手柔柔地搭在裴忌手上,动作轻柔。
可白皙的指间却掺杂着一丝冷光。
沈独清眸光变冷,手指夹着刀片毫不犹豫割伤裴忌的手。
顿时,鲜血淋漓。
沈独清笑着,笑得眉眼弯弯。
她浅浅歪头,声音飘渺。
“夫妻本是同龄鸟。”
说着沈独清低头看向裴忌的伤口。
“夫君可真疼我。”
沈独清的语气魅惑,一双好看的猫眼弯着,笑意盈盈。
“滴答。”
“滴答。”
“滴答。”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形成一小滩血迹。
红得夺目。
裴忌动了动手指,抬头看向沈独清,一只手抚上自己的眼睛。
一抹血红占据眼角部位。
衬得眼尾红痣越发诡异。
裴忌清冷的声音响起。
“沈小姐,还真是心狠手辣。”
长长的睫毛沾染血迹,裴忌抬着眸,眼前的身影恍恍惚惚。
眨眨眼,一滴血便顺着低落,滑过脸颊流下痕迹。
看着眼前这一幕,沈独清开心地弯起唇角。
两人,一坐一站,四目相对。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裴忌忽然笑了。
他站起身,朝着沈独清步步逼近,手中多出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直直捅向沈独清。
残忍但不致命。
疼痛感袭来,沈独清低下头,表情微愣。
耳边是裴忌略带威胁的语气,“沈小姐要记住,裴某是不让你死,但让你痛不欲生的法子有很多。”
刚落下,沈独清就迅速抬起手。
尖锐的簪身抵在裴忌脖间。
簪身刺入皮肉,染上鲜血。
沈独清仰着头,脸上是虚弱的笑容。
“那请夫君也记住了,想死,我沈独清随时奉陪。”
两人相对而站,将彼此的命门掐住。
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两分。
沈独清眨眨眼,腹部的伤口处疼痛感越发强烈。
而地上已经积累了一小滩血迹。
裴忌微微偏头,唇角扬起,一只手轻而易举地便控制住沈独清的动作。
鲜血顺着男人白皙的脖颈流下。
裴忌盯着眼前之人,对着外面喊道,“请大夫。”
等到裴忌离开后,沈独清独自一人坐在**。
腹部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
手指处也因过于用力而导致伤口重新裂开。
她垂着眸,思绪万千。
屋内的惨状让刚走进的七弦吓了一条。
七弦惊恐地睁大双眼,刚想说什么却被带着大夫赶来的临池拦下。
临池一手捂住七弦的嘴,眼神对着马大夫示意。
“是。”
对于屋内是样子,马大夫是看也不敢看。
他低着头匆匆进入,弯腰为沈独清包扎手部伤口。
可看着沈独清腹部的伤口时,马大夫却犯了难。
他皱着眉,动了动嘴犹豫着看向沈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