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駙馬府門口,管家出門迎接。
“少卿大人,家主今日去了禮部,恐要傍晚才能歸,下人們已經去請公主了,您請先用杯茶歇一歇腳。”
藺淮言拂了管家的好意,掃視四周一圈,問道:“宮羽可在?”
“在的,樂師正在給府裏的樂姬授課,少卿前去看看?”
管家在前麵帶路,沈初跟在藺淮言身後,卻沒看見季多的身影。
跟丟了?
沈初邊走邊粗略地掃了一眼,恰巧丫鬟推開窗戶,桌案上一方焦月白硯映入眼簾。
她頓了一下,這是五年前入京時她贈予林原白的生辰禮,不是貴重東西,甚至配不上他的身份,他卻一直用到今日。
藺淮言側目見她出神,停下腳步,沈初連忙虛晃一指,“管家等等我!”然後跟了上去,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藺淮言鳳眸微抬,回頭瞧了一眼,原來是駙馬的書房。他抿唇,周身氣度寒了幾分。
三人一前一後穿過後院。
長廊內,一白衣男子長發披肩,懷抱一把胡琴,他指尖撥動,隨即琴聲幽幽由遠及近,似是歎息,又似哭泣,婉轉悠揚。
忽而,男子手上一頓,琴音高低錯落起伏,如錚錚鐵騎,萬馬奔騰!
果然是第一樂師!
沈初感慨,瞧著他身後,見一名樂姬正抱著胡琴認真地觀摩指法。
“宮羽樂師是要走了嗎?”她問。
管家點頭道:“說是明日起程,公主已經準允他今日離府,隻是離開前需要將此曲傳授於府中樂姬。”
此時,隨著最後一個琴聲淡出耳廓,宮羽睜開雙眼,起身對著藺淮言揖禮,“少卿大人。”
沈初抬眉,宮羽耳力竟然如此敏銳,在彈奏中都能聽見後方來人。
藺淮言頷首,“宮樂師果然名不虛傳。”隨後對著管家一揮衣袖,管家立刻遣退了樂姬,自己也跟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