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人三字挑起了苏卿卿脑中最敏感的线,她不再掩饰,装得一副大家闺秀模样,而是脸色狰狞着扬起巴掌。
“贱人!你嘚瑟什么!”
沈兰瑶捏住了苏卿卿的手腕,菊蕊三个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就算沈兰瑶现在是将军的通房,也不能这样对苏小姐吧?她可是国公府恩人之女啊……
苏卿卿没想到沈兰瑶竟然敢阻拦自己,她挣脱沈兰瑶的手,美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敢对我不敬?”
沈兰瑶轻笑起来:“苏小姐,你刚才难道没有听到老夫人说吗?我现在可是身负‘重任’,就算我人微言轻,我也是老夫人的人,你这样肆意的欺辱我,是根本就没有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吧!”
“你胡说!”苏卿卿下意识地反驳一句,随后意识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低贱的奴婢给激得失了分寸,连忙调整表情低声道:“你偷了我的簪子却想把事情引到老夫人的头上,贱婢,我看你才没有把老夫人放在眼里!”
“绿珠,给我打烂她的嘴!”
苏卿卿一声令下,绿珠带着那四个婢女走向沈兰瑶。
菊蕊还想护着沈兰瑶,却被冬雾两个人拉到了后面。沈兰瑶站在原地佁然不动,瞧着绿珠到了跟前,看中时机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替菊蕊打了回去。
啪——
一记清脆无比的耳光声中绿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张口吐出了一口血水。
她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她沈兰瑶,对于仇人,一向秉承能子时报复回去就绝不等到寅时。同为奴婢,她打绿珠任谁也挑不出错。
绿珠被打,苏卿卿更加震惊。
她原以为沈兰瑶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竟然如此跋扈,她气得咬牙切齿,命四个剩下的人抓住沈兰瑶。
“你偷了本小姐的簪子,还敢打绿珠,我倒要看看表哥会不会护你!”
苏卿卿气得脸都青了,转身向外走那四个奴婢便架着沈兰瑶跟在身后。
沈兰瑶也不反抗,去找萧北栀吗?
如果萧北栀一时生气把她赶回老夫人身边那就太好了!
忽而,菊蕊在身后喊了一声:“兰瑶姐!”
她回眸一笑,眸中并无半点担忧。
等她走了,菊蕊着急地看向冬雾和秀儿。
“冬雾姐姐,秀儿,我们得帮帮兰瑶姐姐!要不然偷东西的帽子扣下来,将军一定会把她赶出国公府的!”
秀儿咬着下唇道:“我们人微言轻,谁说相信我们的话呢?”
三女自知身份低微,咬牙沉默了一会纷纷抬头看向对方。
“老夫人一定可以主持公道!”
……
且说沈兰瑶被苏卿卿架着到了萧北栀的院中。
萧北栀正在院中练枪,苏卿卿看见他矫健的身姿一时间不由得看痴了。
等反应过来时,她挤出两滴泪红着眼睛上前:“表哥……”
萧北栀正在全神贯注的练习,闻声一时岔了气手里的枪也跟着飞了出去。
苏卿卿心里本来酝酿着如何好好地告一状,骤然间看到萧北栀的银枪脱了手向自己的面门飞来,一时间吓得花容失色连躲避都忘了。
萧北栀见是苏卿卿,也是愣了一瞬,旋即飞身上前竟比脱手的银枪还快,在枪尖与苏卿卿的眼睛只有一寸之时,他握住枪杆,枪尖在距离苏卿卿眼球时停下。
苏卿卿呼吸滞空,侥幸活命后吓得瘫软在地。
萧北栀收枪冷眼看向匆匆跑来的齐海:“我在练枪时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进来吗?”
齐海也没有想到苏卿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苏卿卿缓过神来抬起精致的脸庞仰望萧北栀:“表哥,我,我不是有意来打扰你的。”
贝齿咬着殷红的下唇,眸里含泪,可怜兮兮地仰望你,这样的美人没有哪个男人可以不心生怜惜。
偏偏萧北栀收回了视线,冷声道:“你是不应该来。”
他言罢,余光看到了沈兰瑶。
那四个奴婢慌忙松开了她,旋即低头行礼。
沈兰瑶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眼底似乎划过一抹瞧不起的意味……
没错,是瞧不起。
他不禁有些诧异,她瞧不起他?她凭什么瞧不起他!
他阔步走到她跟前,见她白皙的脸颊上有些红肿,微感诧异。
还能有人从她身上占便宜?
而被忽略的苏卿卿快要被气炸了,她自己爬起来,强忍着气走到萧北栀跟前便跪了下去。
“表哥,她偷了我的簪子,还侮辱我是寄生在国公府的蛀虫。”
“我知道爹娘死后,我一直拖累了表哥,表哥若是也这般想,便将卿卿赶出国公府卿卿也无话可说。”
苏卿卿的爹娘八年前为了保护萧北栀的安危双双陨命,临终前将苏卿卿托付给国公府。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如果国公府将苏卿卿赶出去,那天下如何看国公府?将士们如何看萧北栀?
不得不说,苏卿卿为了打压沈兰瑶可以说是豁出去了。
她就是想以此来提醒打压萧北栀,看看究竟是自己的分量重,还是沈兰瑶在萧北栀心里的分量更重。
沈兰瑶不知道这些前程往事,她垂眸思忖片刻也跟着跪了下去。
“苏卿卿污蔑我偷了她的簪子,若是因此国公府将我赶出去,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她。”
她的心声无比清晰地落进萧北栀的耳朵里。
萧北栀默不作声却盯着她沈兰瑶的脸看,这落在苏卿卿的眼里使她几乎要被嫉妒淹没。
“表哥!卿卿在府中遭人轻视怠慢,表哥若不能为卿卿做主,卿卿留在此处还不如回幽州为爹娘守墓!”
萧北栀收回视线终于看了苏卿卿一眼:“你说我的人偷了你的簪子,你有何证据?”
苏卿卿思绪瞬间被打散,我的人三字几乎让她信念崩塌。
她将右手掐出血来也浑然不觉,死死地咬住下唇眼神中流露出失望的控诉。
“表哥难道宁愿相信一个奴婢,也不愿相信我吗?”
苏卿卿这是再一次将萧北栀架到了高台上,一侧的齐海看了眼沈兰瑶,只觉得她真是可怜。
到哪儿都被人针对。
孰轻孰重,这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吗?
谁会不偏袒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儿而为一个奴婢主持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