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些雕塑都活了,十多個水性好的錦衣衛陸續跳進江裏,將不斷撲騰掙紮的皇帝撈上來。
待他回轉身,那道纖細旖旎的人影已經不見了,隻來得及看見一抹逶迤的裙角。
禦花園中的假山林石洞層疊有致又錯落通幽。
暮汐拖著疲憊的身子躲進石洞裏,倚著身後凹凸的石壁跌坐下來,抱著膝,蜷成一小團兒,沮喪又無措。
憋了那樣久的淚水,像開了閘門的水傾瀉下來,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她掩著嘴,由開始壓抑的啜泣,慢慢變成低低的嗚咽。
她一直哭到抽幹了全身力氣,才恨恨地數落著:“淩蕭逸,你這個混賬東西……”
“這是在罵本王?”一道沉寒的聲音在洞口響起,她打了個激靈,忙扶壁撐起身,不防頭撞到了頭頂的岩壁,整個人一陣頭暈目眩。
一雙有力的大手從身後伸過來,穩穩扶住了她的腰。
半幅月光透過石洞空隙照進來,在他俊逸絕倫的玉麵上分隔陰陽,越發襯得那雙漆眸亮如寒星。
她吸了吸鼻子,輕輕掙了掙,箍住她纖腰的手無法撼動。
他手一收,將她結結實實摁進懷裏,與他的胸膛貼得嚴絲合縫。
他身上的檀香在鼻側縈繞,隔著布料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度,她紅了臉,聽見自己怦怦如擂鼓的心跳。
看著她賭氣冷淡的小模樣,他心中不快,粗魯地扳過她的臉,凝視著她水汽氤氳的眼睛,聲音沉涼:“怪我?”
她咬住唇不吭聲,倔強地不看他。
他輕笑一聲,“本王很難過,公主竟是個薄幸的。”
她震驚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本公主怎麽薄幸了?”
那蠱蟲養在她身體裏活蹦亂跳,比她活得還好呢!
“是誰半夜翻牆來找本王,謝我讓她初嚐風月滋味,後來又是盛菜又是佐酒百般哄我,”他慢條斯理撫弄著她黑緞般的長發,“銷魂過了又始亂終棄,白白奪去人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