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謀反之心由來已久,隻是礙著淩蕭逸兵強馬壯,一直不肯動手。
自李儒以暮汐為要挾,讓淩蕭逸扶持自己廢除李祿,登上皇位,朝野間就傳出二人不合的流言。
將在外,主見疑。
信王在京中經營多年,情報網四通八達,很快便確認了這一消息,一直在北疆蠢蠢欲動。
淩蕭逸雖然並不忠於李儒,但卻不能容許信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作亂。
於是月前派出心腹愛將錦衣衛同知林羽昕前往北疆刺探軍情,見機刺殺信王,不想卻無功而返,被錦衣衛指揮使抓到了把柄,一狀告到帳前。
“屬下豈敢!城防圖確在屬下身上無疑。”語意錚錚,林羽昕眼中閃過一絲利芒。
“一派胡言!你進來時,我已派人細細搜過你的身,並未夾帶任何物件。死到臨頭,還要巧言令色!”
林羽昕微歎一口氣,果然對於狠毒,愚蠢才是更致命的。
“屬下方才說,城防圖在屬下身上。事關軍國機要,唯有今上與相國大人可以查看,”羽昕伸出瑩白纖細的手,輕輕彈開交領下的第一粒盤扣,“楊指揮也要留在這裏一起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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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進這殿裏的都是人精兒。
幾乎在林羽昕說出“在屬下身上”幾個字的同時,眾人就迅速領會了其中的意思。
都知道錦衣衛辦事自有非常手段,紛紛識趣地垂著首,輕手輕腳魚貫走出大殿。
隻餘楊無間楞在當場,直到林羽昕和淩蕭逸的目光都向他投注過來,才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不情願地邁腿走了出去。
錯身而過時,鷹隼般銳利的眼睛還在她臉上剮蹭了幾下。
“起來吧。”清冷得毫無溫度的語聲。
他想起曾聽下屬說起,饒是大乾人談錦衣衛色變,每逢林羽昕帶著一眾錦衣衛威風凜凜走過街頭,也必有許多世家子弟提前在必經的路線等待一睹芳容,雀躍著又怯生生地將花和書信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