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珍珠在莫沫这边待着不想走。
太舒服了,感觉空气都不一样。
莫沫看她瘫在炕上一脸陶醉的样子。
边收拾桌子边道:
“姐你别走呗,晚上留下和我一起睡,外边儿这么冷还起来干啥。”
“我倒是想,等会儿吴凤那个女人又在我妈面前上眼药,哼,她巴不得家里赶紧把我给嫁出去呢,就不嫁,气死她!”
张珍珠提起吴凤就是一股火。
要说两人差着九岁的年龄,还不是一个村的,为什么恩怨这么大?
原来是喜欢的真嫂子被假嫂子取代了。
当初吴凤同村的一个姑娘叫吴禾苗。
她妹妹吴禾麦跟张珍珠是好姐妹,在学校同一个教室并且还是同桌。
张云海跟吴禾苗因为经常接送妹妹上下学,两人都长得很好看。
一来二去的就处上了。
年轻人嘛,热恋的时候总是喜欢黏在一起,抓住一切时间相处。
张云海每次都要送吴禾苗到她村口那,两人再腻歪一阵才回去。
吴凤从小就喜欢跟吴禾苗比,吃也比穿也比,连找对象也要比。
结果不知道哪次送人回去的时候,被她看到,见吴禾苗的对象长得又周正人又高,比她现在处的那个好看太多了。
回去一打听,人还是拇指村村长张希立的大儿子,家里条件很不错。
而她的对象呢?跟人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这让她心里非常不平衡。
人的嫉妒心一旦过了头,想要抢走对方的东西,就会丧失理智干出下作的事情。
她就搞了个老掉牙的办法,英雄救美。
趁张云海一个人回去的时候,故意掉水里,明明水性很好却装作自己快要淹死了。
见她在水里浮浮沉沉的,不停喊着救命,张云海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结果给她救起来后,就被这个“水猴子”彻彻底底缠上了。
吴凤那湿漉漉的身体,死死地抱着张云海不撒手,非要他负责。
被她弟弟喊来的村里人看了个正着。
她如愿以偿嫁进来了,人家恩爱的情侣却迫于无奈不得不分开。
吴凤原先的对象还以为她是受害者。
不仅在她结婚的时候给她送了二十块的礼钱,还扬言张云海以后要是不好好对她,一定会过来将她带走。
可怜吴禾苗在家哭了整整一个星期,没过两个月人都瘦得不成样子。
感情总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是最热烈的,在这种情况下被迫分开,能记一辈子。
张云海也是痛苦万分,用尽各种办法,下跪磕头都试过了。
甚至提出给她三百块钱,不满意还能加,只求放过他。
可吴凤就是不愿意接受别的补偿,只要嫁给他,还三天两头地让娘家人上门来闹。
办法很无耻,但有效。
结婚后张云海每日都是冷着脸,从来不碰她,只当作家里没这个人。
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被她下了药。
只同了一次房,并且只做了一半。
药效稍微消失一点,他就强撑着身子跑了,结果就这样,吴凤还是怀上了。
张云海对两个孩子的感情很复杂,虽然知道他们无辜,可就是喜欢不起来。
张珍珠也替自己的哥哥和吴禾苗打抱不平,但人小力微,搞不动吴凤。
直到两个孩子出生了,她就经常去抢他们的东西,时不时地刺这个假嫂子几句。
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反正私底下吴凤会给她儿女开小灶的,这么坏的人,唯一的一点好都在孩子身上。
张珍珠一天不跟吴凤打嘴仗,都觉得今天给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
吵吵闹闹八年过去了,还是乐此不疲。
她表示这辈子都要跟假嫂子死杠到底!
莫沫收拾完也上了炕,躺在堂姐旁边。
疑惑地问:
“那禾苗姐呢?还是没嫁人吗?”
“哎,禾苗姐她倔得很。我跟禾麦私底下没少劝,就是劝不动。伯娘心疼女儿,说如果逼禾苗姐嫁人后,她想不开寻死咋办?比起这个当然宁愿女儿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伯娘说了会养禾苗姐一辈子,让我们也不要再去劝了。哼!都怪吴凤这个死女人!”
张珍珠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啊啊啊啊啊!该死的吴凤!
红温了,给自己气得在那疯狂锤被子!
正锤着呢,门被拍得震天响。
莫沫一滑溜下炕,出去开门。
门外张荣海搓着手,两只脚不停来回跺着。见人终于出来了,抱怨道:
“你俩在里面干啥呢?我搁这敲半天门了,没一个听见啊?不用力拍还真不行。”
一张嘴哈出的全是白烟儿,跟吃了龙息芝士球一样。
这该死的天,晚上冷得不像话。
莫沫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让开大门。
听八卦太入神了,没注意外面的动静。
两人进了屋,张荣海看到自己妹妹的那个德行,气不打一处来。
“懒得没边儿了,两步路的事儿你咋还不回家?妈喊我过来接你,烦死了一天天的!”
见他这会儿脾气这么爆,就知道今天晚上又输了,吹牛大王铩羽而归。
张珍珠躺在炕上翘着二郎腿。
晃着脚一脸不屑地道:“
“我要你来接了吗?妈喊的你跟她吼去啊。这是又输了吧?我就知道,啧啧啧,看哥晚上赢了回来赏你五毛钱噢~~”
“你这个胖妞再给我阴阳怪气个试试呢!”
张荣海本来就烦,五块钱输的就剩两块,听到这话上去就给她按住了。
两人打成一团,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莫沫拿出一包孜然味的风干鸡肉条,靠在墙角边津津有味地嚼着。
咸香的气味瞬间弥漫到整个屋内。
他俩也不打了,顶着鸡窝似的头发闪到堂妹身前,微微弯着腰,眼巴巴地看着她。
“咳咳,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个星期内不许打架,就能吃鸡肉条,不然的话。。。”
“没问题没问题!骗你我下次比赛还输!”
“我也是,好二丫,好悦悦快给姐姐吧!”
两人一番保证下来才终于拿到手,结果都想着多拿几根,差点又要打起来。
一直闹到晚上九点钟,大伯母过来催了,两兄妹这才磨磨唧唧地抱着被褥回去。
一夜好眠。
“来人啊!快来人呐!救命啦!”
清晨鸡都没叫,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哭喊传来,把村里人都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