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夜色正一点点吞噬余光。
郭翠萍把最后一道红烧排骨盛进盘子里,热腾腾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
她解开围裙,走到餐桌旁,又小心将桌子上几碗菜的位置,摆得更整齐。
深吸一口气坐下,提高声音喊道:
“振华!吃饭了!”
紧闭的房间门打开,孙振华脸颊凹陷,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就跟吸了毒一样。
他快步走到餐桌旁。
看也没有看郭翠萍一眼。
动作熟练地端起饭菜,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桌子上仅剩一盘孤零零的炒青菜。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郭翠萍拿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
忍了好多天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
重重地把筷子砸在桌上,起身扫视一圈,一把将簸箕上的棍子拔下来。
冲过去对着房间门就是一顿敲。
“孙振华!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这日子要是不想过了咱们就离婚!天天摆着个死人脸躲在房间里!里面是有你爹还是有你妈啊!”
见里面没有反应,郭翠萍更加抓狂。
夫妻间有什么事情就摊开来讲,搞冷暴力算什么?
更何况两人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矛盾。
他们三十一岁才结婚,到如今五年过去了,除了没要孩子之外一直很恩爱的。
可上个月开始,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孙振华!你说话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郭翠萍手里动作不停,说话间已经带上了哭腔,声音里满是委屈和愤怒。
几分钟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泪水模糊了视线。
想起两人以往恩爱的画面,再对比现在,心里顿顿地疼,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颓废地扔掉手里的棍子,靠着门,狼狈地瘫坐在了地上。
“振华,你是不是生病了?啊?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开口跟我说句话啊。。呜呜呜。。。”
一门之隔。
屋里的画面却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诡异的可怕。
孙振华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筷子,机械地对着空中夹着饭菜。
菜却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凭空消失了。
听着门外传来的哭声,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但很快又变得呆滞。
当碗盘里的饭菜清空,孙振华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直至脱到全身**。
没有灵魂似的平躺在了**。
随后**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久久不散。
———
夕阳西下。
陈宇开着小面包车。
在乡间的小路上颠簸。
这几天他们跟着师傅走了十几个村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乌鸦嘴,还真就又抓住了几个邪和尚,当场干掉。
也不知道都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搞得这些邪僧跟批发进货买来似的。
又开了一会儿。
到了偏僻的小路拐角处。
前面炊烟袅袅,隐隐约约传来锣鼓声。
“欸?师傅!前面又有个村子,咱们是现在进去还是休整一下叻?”
蒋飞飞手里拿着根马鞭,侧过头跟莫沫询问道。
“先停下吃点儿东西吧,不然等下你们打着打着又喊饿。”
“嘿嘿嘿,上次那是意外啦师傅。”
莫沫翻了个白眼。
从怀里掏出一大袋香辣鸡肉干,自己抓了几根,剩下的扔给她当配菜。
“谢谢师傅!”
蒋飞飞高兴地接过,开门下车。
她对师傅经常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东西,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的马鞭,她男朋友的犀木剑,她男朋友小弟的犀木斧。
统统都是师傅从怀里掏出来的。
这么离谱的事情都已经发生,拿亿点点食物和亿点点水也不算什么了吧?
车外,陈宇赵阳已经起锅放泡面,整整扔了十包进去。
他们三人都吃了师傅给的手搓洗髓丹,改造身体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目前已经可以联手干掉一个邪恶秃驴。
陈宇表示,如果了空那个变态还活着,他一定要让他尝尝犀木剑捅屁股的滋味儿。
拥有力量的唯一的缺点,就是胃口变得超级大,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很饿。
一个小时后。
大家收拾完重新上路。
车子才刚驶进这个村子,就被一群热情的大妈给拦住。
“小年轻,你们从哪儿来啊?今儿我们这里办喜事呢,吃个席再走呗。”
莫沫使了个眼色,蒋飞飞笑着跟大妈们客气几句后,应下了邀请。
将车子停在村口外边,往上面贴了张禁止符,几人直接下了车走着进去。
大妈所说的宴席,摆在一个非常大的院子里,应该是村长家。
满满当当地摆了二十多桌。
赵阳跑去交了两千块钱礼金,几人就被一个小男孩带着,来到靠中间的空桌子上。
一般这个位置坐的都是比较亲近的亲戚,村子里都挺讲究这个的呀。
咋外人多交钱就能坐这里?
陈宇拿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深深地闻了一口,奇怪地打量着周围。
突然他倒吸一口凉气。
眼睛瞪得大大的。
“卧槽,你们快看这边!这他妈哪里是吃喜酒啊!”
莫沫她们顺着陈宇的手指看去。
大门右侧的一个空屋子里,摆放着两张紧靠在一起的木椅。
上面坐着两个栩栩如生的纸人,脸上还画着诡异的笑容。
脸蛋上那两团腮红,红得就像血一样鲜艳,仿佛能看到**在流动。
“妈呀妈呀,这是在搞冥婚?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个村子没通网吗?”
蒋飞飞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唰地一下蹦到师傅身边,紧紧地贴着她,双手用力搂住师傅的胳膊。
她平日里喜欢看灵异小说,很会脑补,偏偏胆子又很小。
这个场面让她想起之前看的一部小说,恐怖画面记忆深刻,害怕的心都在颤抖。
赵阳搞不懂嫂子这是干嘛。
看到旁边坐着一个大爷,过去直截了当地问道:
“嗳,大爷,你们这里今天办的是冥婚?新郎新娘是谁啊?”
大爷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见是生面孔。
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
“你们不知道吧?村长花了大价钱,帮去世十年的宝贝儿子娶老婆呢!新娘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村的,才十二岁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