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萱用手背擦了下眼睛:“謝銘鈺的爹爹,萱兒心裏很難受。萱兒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萱兒沒有錯,萱兒是世上最好的孩子。”
“謝銘鈺才是最好的孩子。他說他努力讀書,就是為了讓你高興,讓你有麵子。”萱兒的眼淚啪嗒啪嗒掉個不停,“他那麽窮,還賒賬買了許多珠寶送給我。如果他知道我是妹妹,他是哥哥,他一定更高興。”
“對不起,對不起。”
謝淵緊緊抱住她,閉上眼,眼淚落下。
向萱覺得衣裳有些潮濕,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衣服上染了許多血,淚眼睜大:“謝銘鈺的爹爹,你又流血了!”
謝淵胸口的傷崩裂開來,已經染紅了紗布和外麵的衣裳。
謝淵唇色如紙,笑著安慰她:“爹爹無事,萱兒別擔心。”
他站起身,搖搖欲墜。
強撐著的那股力氣,已經在見過太後之後,消磨殆盡。
好在萱兒力氣大,扶主了他。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謝淵聽見她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來人,快來人啊!救救爹爹!”
……
向雲疏坐在四六小院中,看著停放在槐樹下的棺材,神色怔怔的。
她已經這麽一動不動的坐了許久。
萱兒說,她和鈺兒交換過好幾次。
現在回想起來,每次她覺得萱兒不對勁的時候,就應該是鈺兒在她身邊吧。
第一回是他一整天待在客棧裏乖乖看書,不肯讓她幫忙洗澡的時候。萱兒是絕對不可能長時間乖乖待在屋裏的。
還有那次在客棧,他獨自出門,賒賬買了一大堆東西,當時她隻以為是萱兒頑皮,沒想到那是第一次獨自買東西的鈺兒。
在這四六小院裏,他趴在牆頭被她發現那次。
怎麽她就沒有意識到,那並不是萱兒呢。
以萱兒的能耐,是不需要爬牆的。這麽矮的牆頭,對她來說,與跨過一道水溝沒有任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