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美齡是不起眼的,但是又是很起眼的。
她總是低著頭站在人群後麵,其實這樣更能惹人注意了,她小小一個兒,皮膚超級白,說話輕聲細語,其實也挺惹人憐愛的。
嚴樂第一次和牟美齡說上話是在公司的聚會上,當時是老板大壽。
四方各地的經銷商聚在一起。
那陣牟美齡還在人事部,人事部的朱姐帶著人事部的四個人一起去給老板敬酒。
牟美齡特別小聲地跟朱姐說:“我可以不去嗎?我不喜歡這種敬酒文化,我嘴巴也笨說不來官場話。”
朱姐是個幹練的職業白領,她脫了外套,微微卷起裏麵內搭的白色針織衫。
“不讓你說,你們到時候跟著我後麵,我說完了你們一起給老板碰個杯子就行了。人家各部門都去了,我們人事部不去行嗎?”
牟美齡點了點頭,有些忸怩的從凳子上站起來,跟在了後麵。她站在了最後麵,因為個子矮,前麵幾個前輩把她擋著嚴嚴實實的。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兒,但是有種被迫成為大人的感覺。
旁邊一個禿頭的地中海男人:“哇,胡總啊,這就是你們公司的人事嗎?海量啊,這麽能喝,一看就是女中豪傑。”
朱姐兩腮掛紅給那個禿頭斟滿一杯,笑得熱情大方,代表著高尚的企業文化:“誒,王總說笑了哈,這麽快就不認識我了嗎,上個月我們還見過一麵呢。你們來考察實地,我和胡總陪你們去的呢。”
那禿頭喝了一杯,眼睛亮閃閃的:“哦,就是就是,主要是今天太漂亮了我沒有認出來。”
當時的牟美齡無措的聽著這些毫無營養的台麵話,站在後麵賠笑著。
得笑,因為客戶看見你喪著臉,總該會不高興了。因為顧客是上帝,這個世界誰他媽都可以成為上帝,但是沒人成為菩薩。
牟美齡在後麵聽了十幾分鍾,終於該她聽到了朱姐的結束語:“希望老板身體健康,事業紅紅火火我們都跟著你享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