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個年輕女人確實生下了個男孩兒,生下來的時候一直不哭,他們醫院的醫生提著右腿,再在背上拍了一下才“哇”地哭了出來。
不過爸爸還沒高興一會兒,當天晚上那個孩子就莫名其妙地死了,爸爸甚至還打了那個在坐月子的女人說她沒有照顧好兒子。
過了四十天,那個女人拿著爸爸給她的錢,就徹底離開了妍姝家。
妍姝記得媽媽當時拉著她把那個女人送去的車站。
那個女人上車了,車子都要開動了,她叫停了司機,又從車上跑下來然後抱著媽媽哭了起來:“謝謝你,姐。這幾個月也隻有把我當人看。”
媽媽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背。
車子開遠後,媽媽還特別驕傲跟妍姝說:“你看,天老爺還是眷顧我的。所以你一定要做個好孩子,隻要好,老天爺是看得到的。知道不知道?”
妍姝點頭:“知道。”
爸爸的第三次出軌妍姝已經快上初中了,弟弟也七八歲,不過弟弟還是很少說話,常常一個人默在角落鼓搗著他的小玩意兒。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家裏絕對受寵的地位。
一張飯桌上,有好吃的,六個子女都會禮貌性地謙讓,然後這個好吃的就會自然而然地落在弟弟的碗裏。
因為媽媽常常給妍姝她們五姊妹說:“大的要讓小的。”
大的確實要讓著小的,所以輪一圈兒下來,雞腿也好,雞蛋也好,吃的喝的玩兒的都好,一圈兒下來還是都在弟弟那裏。
媽媽隻說過“大的要讓著小的”,但是小的讓不讓卻沒有人說。
爸爸第三次提著外麵不知道哪個女人織的毛衣給妍姝跟弟弟套上時,一個勁兒地誇獎那個手的手藝好。
妍姝回頭看了一眼媽媽,見她一臉癡呆地望著眼前的情形,有種習以為常的麻木感。
那段時間爸爸老是夜不歸宿,媽媽也不問,還是伺候著他端茶送水幹著她平日裏該幹的事兒,也不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