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實際上,這兩個兄弟根本就不是因為沒有空閑時間才未能親臨現場,相反,他們之所以托許周代交這份額外的禮金,完全是因為懶得自己跑一趟。
對於這一點,許周早已見怪不怪,因為在過去的日子裏,每當家中遇到類似的場合時,他們總是會用同樣的理由推脫。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艱辛的日子。
父母辛勞終年省吃儉用才能積攢下來那麽一點點錢財,原本計劃用來給全家添置些像樣的新衣裳。
然而每一次這樣的願望都難以實現,因為他們手中的微薄積蓄總會被許楊氏或那兩個兄弟以各種各樣的借口借走。
盡管他們都信誓旦旦地保證將來定會歸還,但自打有記憶起至今,真正履行承諾的次數卻是零。
許周內心雖然焦急萬分,也多次試圖勸說父親更加注重自身利益保護,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這次情況略有不同,按照規矩其實隻需要攜帶二十顆新鮮雞蛋作為賀禮即可,但或許是出於對他人觀感上的顧慮,亦或是內心深處那份未曾明言的競爭心態作祟,另外兩兄弟非要比規定數額多上十枚銅板,並且還將這份額外負擔轉嫁到了他的肩上。
盡管心有不甘,但礙於家庭名譽考量以及避免無謂爭執可能帶來的更多麻煩,許周還是默默地掏出了那剩餘十枚銅子兒補充完整,畢竟在他看來,雞蛋也好銅錢也罷,在此時此刻似乎已經不再僅僅代表著一份禮物的價值,更是牽扯到彼此間複雜微妙關係平衡與否的關鍵所在。
這十個銅板,不知道父親又要怎樣精打細算才能節省出來,許安心裏暗暗埋怨著。
他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再多說什麽都是無用功。
於是等到那個記錄禮金的人工整地寫好名字金額後,便拉著一臉懵懂的弟弟許周又返回了人聲鼎沸的大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