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几个老猎户都去了，说是要商量大事。"张二狗搓着手说，哈出的白气飘在脸前。
"娘，我去王叔家一趟！"李明杰朝里屋喊了声，套上件厚棉袄。
"可别喝多了！"赵春香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放心吧，就喝两口暖和暖和。"李明杰应道。
雪下得正猛，两人一路踩着厚厚的积雪往王大壮家走。
到了王大壮家，只见屋里已经坐了五六个人，炉子上煮着米酒，热气腾腾的。
"来来来，明杰你坐这边。"王大壮往炉子里添了块炭，"张老三，给他们倒酒，这大冷天的，得暖和暖和。"
"王叔，今儿个这是要商量啥事？"李明杰接过一碗热酒问道。
"还不是那帮收皮货的人又来闹事。"五里地外的老刘叹了口气，"今儿个堵住我家小子，硬要他手里的獾子皮。那小子不给，差点让人给打了。"
"这帮狗日的，欺人太甚！"张二狗骂道，一口喝干碗里的酒。
老刘又添了一碗："你们听说了吗？那帮人这些天在山里头转悠，好像在找啥东西。"
"找啥呢？"坐在角落的张老三问。
"谁知道呢，大概跟那只东北虎有关系。"老刘压低声音说。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只有炉子里的火"噼啪"作响。
屋外的风呼呼地刮，吹得窗户纸"啪啪"直响。
王大壮咳嗽了一声："说起那只虎，我倒想起一件事。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会我正在后山打猎，突然听见一声虎啸，那叫声跟一般的虎不一样，像是在喊啥似的。"
"吓得我赶紧躲在一棵大树后头，就看见一群人鬼鬼祟祟地过去，手里还拿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那以后，那片山就时不时传出些怪声，谁也不敢去了。"
"我记得那年还死了好些人。"张老三插嘴道，"都说是让虎给叼走的。"
"可那帮收皮货的，咋就盯上那只虎了？"李明杰问。
"谁知道他们打的啥主意。"王大壮说，"不过这帮人肯定没安好心。"
"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们。"李明杰重重地放下酒碗。
"我看哪，咱们得先把家伙什准备齐了。"老刘说，"这打猎的工具不能太差。"
"对，我倒是认识镇上一个打铁的老把式，手艺特别好。"王大壮说，"要不明天带你们去看看？"
"成啊，正好我这猎刀也该换了。"李明杰说。
第二天天还没亮，三人就往镇上赶。雪下得更大了，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是这，"王大壮停在一家铁匠铺前，"老孙，老孙！"
"谁啊？"里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是我，老王！来给这两个后生打点家伙什。"
门帘一掀，露出个精瘦的老头："这么早？外头天还没亮呢。"
老孙打量了李明杰和张二狗一眼："打猎用的？"
"嗯，要最好的。"王大壮说，"这两个小子都是好手，就缺趁手的家伙什。"
"进来吧。"老孙转身往里走。
铁匠铺里热气腾腾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工具。
老孙从角落里翻出几把刀："这是我最近打的，你们看看。"
李明杰拿起一把掂了掂："不错，分量正好。"
"这刀是用最好的钢打的，"老孙说，"刀刃我特意开了三道血槽，又细又锋利。"
"多少钱？"李明杰掂着刀问。
"平常卖三十块一把，看在老王的面子上，给你们便宜点，二十五块。"老孙说。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还夹杂着打砸的动静。
"今天开始，这一带的铁匠铺都不许给猎户打工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又是这帮狗东西！"老孙啐了一口，抄起个铁锤就往外冲。
只见八字胡带着几个人正在街上叫嚣，手里都拿着棍棒。
"怎么又是你们！"老孙怒道，"这是要砸我的铺子？"
"你要是还给猎户打工具，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八字胡晃着手里的棍子威胁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孙操起铁锤，"我打了一辈子铁，轮得到你们在这撒野？"
这时街坊邻居都围了过来："又想闹事？上回砸孙寡妇的米行，这次又想砸铁匠铺？"
"就是，这是要把咱们镇上的买卖都给砸烂是不？"有人嚷道。
"要砸铺子，先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几个小伙子挽起袖子。
见势头不对，那帮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帮狗东西！"老孙气得直喘粗气，"一天到晚净想着坏人买卖。"
"孙叔，您别生气，伤身子。"李明杰说，"这刀我们要了。"
"好，我再给你们配几样趁手的工具。"老孙缓过气来，转身去翻找，"这打猎讲究个一套套的，光有刀不成。"
老孙翻出一堆工具来："这个是剥皮用的小刀，这个是开膛的弯刀，还有这个铲子，都是我专门给打猎的人做的。"
等装备都配齐了，已经晌午了。张二狗拎着一堆家伙什，迫不及待地想试试。
"慢着，"王大壮拦住他，"这些工具可都有讲究，得让孙叔教教你们怎么用。"
"对对对，"老孙点头说，"来，你看这刀背，是专门为了剥皮设计的......"
一整天，老孙都在教他们使用新工具的门道。直到天黑，三人才往回赶。
路过村口，迎面碰上个醉醺醺的李大山。
"呦，这不是我那不孝的儿子吗？"李大山摇摇晃晃地说，"背着这么多东西，是去哪发财了？"
"滚一边去！"李明杰冷冷地说。
"你...你这个畜生，敢这么跟你爹说话！"李大山还要骂，被王大壮瞪了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家，小翠正在院子里等着："哥，你们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给你看个好东西。"李明杰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皮刀，是专门让老孙给小翠打的。
"这是给我的？"小翠眼睛一亮，爱不释手地摸着。
"既然要学认皮子，那得有趁手的工具。"李明杰摸摸妹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