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杰摇摇头:“就埋在土坑里,也不知道能放多久。"
"那可不行。”王大壮说,“要是遇上这种大雪封山,没准得十天半月的,光靠土坑可保存不了多久。"
他从屋里拿出一包盐:”来,我教你腌肉。"
李明杰连忙跟着学:“这盐放多少合适?”
"肉要是太厚,得先切成片。"王大壮一边示范一边说,"盐要多放点,肉片上下都要撒满,这样才能渗透进去。"
"那腌多久才能晾干?"
"腌个两三天,等肉出水了,就能挂起来晾。”王大壮说,"晾的时候得通风,不然容易坏。"
李明杰认真地记着,这在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多存放些肉,就能多一份保障。
"对了。"王大壮想起什么,从柴房里拿出几个铁夹子,"这是我让铁匠打的,你拿去用。"
"这...这太贵重了。"李明杰知道一个铁夹子得好几块钱。
"拿着吧。”王大壮说,"就你那破柴刀,遇上大点的猎物根本打不动。"
李明杰接过铁夹子,心里一暖。
回到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
院子里积了厚厚一层雪,小翠正跟丁香在一起写字。
"哥,你看我写的!"小翠举起字帖,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李明杰摸摸妹妹的头:"写得真好。"
"明杰,我得回去了。"丁香看了看天色,"这雪越下越大。"
"我送你。"
走出院子,丁香突然说:"你的手好些了吗?"
"基本好了。"李明杰活动了一下手掌,"过两天就能上山了。"
"你可要小心。"丁香担心地说,"这种天气,山上更危险。"
李明杰点点头:"你放心,我有分寸。"
送走丁香,他开始研究王大叔送的铁夹子。
这夹子是用来打大型猎物的,比他那把破柴刀强多了。
他按照猎人笔记上的方法,用木头做了个简单的支架,这样能让夹子更稳当。
晚上,李明杰正在灯下看书,突然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他悄悄起身,从窗户缝往外看。
一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往柴房那边摸。
借着雪地的反光,他认出那是李大山。
这个人渣,居然想来偷肉!
李明杰冷笑一声,早就防着这一手。
前几天他特意在土坑外面布置了几个陷阱,就等着这种不长眼的来偷。
果然,李大山刚走到柴房门口,就一脚踩在预先埋好的绳套上。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李大山被绳子吊了起来,像个粽子似的挂在房梁上。
李明杰拿着火把走出去:"这大半夜的,李大山,你来我家做什么?"
"我...我......“李大山吓得直哆嗦。
"是不是想偷肉?“李明杰冷笑道。
"没...没有......“李大山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我就是...就是路过......“
"路过?“李明杰举着火把凑近他,”那你怎么翻墙进来的?"
李大山被火把一照,更慌了:"儿...儿子,你放我下来,我再也不敢了......“
"放你下来?“李明杰说,"要不要叫大伙来评评理?"
"别!别啊!"李大山吓得直摇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当然错了。“李明杰说,”不过今天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
他把火把凑得更近:“要是让我再发现你偷偷摸进我家院子,别怪我不客气!"
李大山连连点头:”不敢了不敢了,您就放我下来吧......“
李明杰这才解开绳子,看着李大山灰溜溜地跑了。
赵春香和小翠被惊动,走出来看。
"没事了。"李明杰安慰道,”就是个贼,被我吓跑了。"
他没说是李大山,免得母亲和妹妹担心。
回到屋里,李明杰琢磨着,光靠打猎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这雪一下,山上的野物都藏起来了,想打到猎物更难。
得想个稳定的营生才行。
要不,跟丁香学学认字?
将来说不定能找个活计,也比整天在深山里打猎强。
雪还在下,李明杰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心里盘算着未来的打算。
腊月的寒风裹着雪花,李明杰拎着从山上找到的铁夹子往王大壮家走。
路上遇到几个放羊的娃子,正围着一个站在木箱子上用破喇叭筒喊话的孩子。
"收到!收到!这里是人民广播电台......“那孩子模仿着广播员的腔调。
李明杰笑了笑,想起小时候自己也爱这么玩。那会儿村里就一台收音机,每天早上村民们都围在大喇叭下听广播。
到了王大壮家,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王大壮正在用砂轮打磨一把镰刀,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外冒。
"明杰来啦?"王大壮抬头看见是他,赶紧停下手里的活。
"王叔您忙着,我就是想让您帮我看看这几个铁夹子。"
王大壮接过铁夹子,用布擦了擦手上的铁屑:"这玩意可是好东西,比那些土坯夹子强多了。"
"能修不?"
"能!"王大壮打量着夹子,”这铁料是好钢,跟咱生产队那台东方红拖拉机上的零件一样结实。"
他用手摸着夹子上的花纹,突然眉头一皱:“咦,这花纹......“
"王叔认得?"
"这不是老韩头的手艺吗!“王大壮惊讶地说,”瞧这个火打印的獾子图案,准是他打的!"
李明杰把在山上发现窝棚的事说了,省去了被老虎追的那段。
"果真是老韩头的窝棚!“王大壮放下夹子,掏出旱烟袋磕了磕,”说起老韩头,那可是个人物......“
正说着,柴房里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响,紧接着是个瓦罐摔碎的声音。
"哎呀,都把大胖给忘了!”王大壮一拍大腿。
"大胖?"
"就是前几天逮着的那只獾子。“王大壮边说边往柴房走,”这畜生这两天怪得很,连咱们队里特供的红糖水都不爱喝了。"
李明杰跟着进了柴房,就见角落里蹲着只肥头大耳的獾子,见人进来,立马把脑袋缩到墙角。地上散落着瓦罐的碎片,还有些红糖水。
"瞧瞧,这胖样。“王大壮笑道,”进了年就爱使性子,跟个小猪似的。"
李明杰仔细打量着獾子。这畜生比一般的白颈獾壮实不少,颈圈的白毛特别显眼,肚子圆滚滚的,走起路来一摇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