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踹开后。
萧靖川先走了进去,慕颂宁和长清郡主跟在后面。
“啊!”
慕颂宁被眼前景象吓到,惊叫出声。
萧靖川将慕颂宁往怀中一捞,伸出大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怒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侍卫连忙从**滚了下来,以衣服遮住自己关键部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郑驸马还在浪潮中沉浮,此刻也终于是醒了几分。
脸红得滴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先盖脸,还是先盖屁股。
沈卓云跨进来,看见这一幕,又看到愣在原地的长清郡主,也下意识地去帮长清郡主捂眼睛。
却不想,长清郡主忽然推开了他。
大步朝着床边走过去。
从地上捡起侍卫的剑,一剑捅穿了侍卫的胸膛。
然后又用力地将剑拔出来,再次用力地捅下去。
一遍又一遍。
将侍卫捅成了个筛子。
嘴里面不停地喃喃。
“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
郑驸马恐惧地瞪大眼睛,颤抖着声音,叫道:“婉儿……”
长清郡主捅人的动作停住,沾了血的眼睛猛地抬起,盯着郑驸马。
郑驸马瑟瑟发抖,“婉儿,我是爹!我是爹!醒醒!”
长清郡主的剑抬起,直指郑驸马的心口。
剑尖上的血顺着郑驸马心口滴落,像是被捅破了皮肉。
“婉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这样!”
长清郡主眼眶猩红,咬着牙质问。
手上微微用力,剑尖一寸一寸捅入郑驸马的肌肤,再旋转剑尖。
一瞬间,鲜血如注流下,吞没了先前落下的那一滴血。
沈卓云终于反应过来,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抓住了长清郡主的手,“婉儿,收手!他是你爹啊!你不能杀人!”
长清郡主这才松了手。
“咣当!”
剑掉落在地上。
郑驸马捂着心口的伤口,痛苦地歪倒在了**。
血染红了郑驸马雪白的皮肤,染红了床单……
“快!快叫太医!快叫太医!”后面不知谁喊了一声。
方才慕颂宁的尖叫声,引来了好几个大臣在门口看热闹。
长清郡主杀侍卫,和对郑驸马动手,不止慕颂宁和萧靖川二人看见。
但其余人都远远站在门口,不敢上前,只有慕颂宁和萧靖川站得最近。
可谓是最佳观看位置了。
慕颂宁扒着萧靖川的手指,从指缝中几乎一点不落地看清楚了。
她被长清郡主的疯狂所震撼,忍不住抓紧了萧靖川的手指头。
这个场景,和她在预知画面中看到的全然不同。
预知画面中,没有长清郡主。
慕颂宁想,不知是她和萧靖川的介入,改变了原先的走向。
还是她看到的画面不全。
她看到的预知画面中,是其他人不经意间闯入,看见的郑驸马和平远侯。
当时,两人的衣服刚脱。
发生的时间,比此时此刻实实在在发生了的,肯定要早一些……
因着这件事情,郑驸马生死未知,宫宴提前结束了。
回去的马车上,慕颂宁还在回想,长清郡主举起剑时的眼神,阴森恐怖。
忽然,一只手落在肩膀,慕颂宁吓得一哆嗦,差点弹起来。
当意识到是萧靖川的手时,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在想宫中之事?”萧靖川问,“被血吓到了?”
慕颂宁轻点了下头。
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人死在自己面前。
恐惧不比第一次少。
特别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一剑一剑捅穿,摊在地上,软弱无力,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软肉……
她看向萧靖川,忍不住想,萧靖川第一次杀人时,又是几岁?
慕颂宁这么想着,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你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时,也会害怕吗?”
萧靖川原想摇头的,但望向慕颂宁的眼睛时,他看见了怜惜。
他的一颗心,忍不住震颤。
迟疑一瞬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怕,很怕。第一次杀人时,剑都拿不稳,连着一个月,每天晚上做噩梦,后来,才算慢慢适应……”
“……”
慕颂宁眼睛中的怜惜更盛。
她不知道,萧靖川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如今的战场杀神。
“长清郡主……她好像不怎么怕……”慕颂宁又想到了长清郡主杀人时的那双眼睛,免不得心生寒意。
萧靖川道:“你大概不知道她的情况。”
“嗯?”慕颂宁眨眨眼睛,“是关于她自小被送到山上的原因吗?”
“嗯。”
萧靖川简单说了当年的事情。
“郑驸马和人在大长公主府**,被郑婉儿撞个正着,大长公主也在场,当着郑婉儿的面杀了郑驸马的**妇,像今天这样,一剑一剑捅成血窟窿,扔到院中喂了狗。”
“自那之后,郑驸马便被吓得不能人道。”
“郑婉儿也得了疯病,疯起来时,提刀杀人,还像今天这样,不停地凌虐尸体。最惨的一个,也是被她这样一剑一剑削的,骨头和肉都分离了……”
“后来,便被送上了山,说是身体弱要静养,实际上是为了治疗疯病……”
“……”
慕颂宁光是听着,就觉得心惊肉跳。
长清郡主被送上山时,才几岁?
三四岁?
她努力在脑子中勾勒,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拿剑杀人的场景,怎么想,都觉得恐怖。
难怪她总觉得长清郡主的眼神阴郁。
难怪提起长清郡主,镇国公夫人也是能避就避。
毕竟,谁敢惹一个随时会杀人的疯子啊!
想想,能离开沈府,还真值得庆幸……
慕颂宁张张嘴,本想问问,长清郡主的疯病在山上有没有治好。
但,想起今日在宫中所看见的。
她便又闭上了嘴巴。
多此一问。
不管有没有治好,今日情景再现后,恐怕又复发了。
郑驸马不知还能不能留住一条命。
想想,郑驸马此人平时看着蔫了吧唧的,胆子还真大,娶了大长公主,还敢**。
不能人道后,竟直接改偷男人了。
还敢给平远侯下药,在宫宴上偷人!
只是不知他这个办法,成功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