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消息传了出来。
平远侯恢复爵位,被查抄的侯府家产,也全部归还给。
当晚。
平远侯府众人便搬回了侯府。
侯府的下人们听到消息,纷纷找了回来。
整个侯府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
好像过年一般。
晚膳更是照着年夜饭的标准,准备了满满一大桌。
年夜饭时,慕家人都没有这么齐全。
如今,总算是聚齐。
平远侯高兴,令人开了坛好酒。
“阖家团圆,自然该庆祝庆祝!”
平远侯和慕颂安两个人都喝醉了。
平远侯不再对慕颂安板着一张脸,反倒是抱在一起痛哭,甚至还称兄道弟起来。
“不是我说,你真有当年我的风采!不错!不错!嗝!若不是受了伤转到军器监任职,你爹我如今在军中,也是这个!”
“那是!若没有爹,怎会有我呢!”
“不说这些,喝!快喝!看我满饮此杯!”
“……”
慕颂安晕倒在了酒桌上,平远侯还试图将人拽起来,“兄弟,你不行啊!才喝多少,就倒了?起来接着喝!我们大战到天亮!”
“……”
许氏去往日都会拘着平远侯喝酒。
今日她知道平远侯需要这顿酒,便没有拘着。
见人醉得不省人事,才去扯平远侯,“别喝了,今日喝得够多了。”
平远侯虚着眼睛看过去,看到拉扯自己的是许氏,憨笑起来,“夫人,是你呀!不喝,不喝啦……”
随即乖乖跟着许氏走了。
许氏临走前,不忘了交代一句,“宁儿,欢儿,找人将你哥也送回房中。”
热闹散尽。
慕颂宁回到自己房间,站在窗口,时不时往窗外望上一眼。
她在等萧靖川。
这么多日不见,她担心萧靖川为多。
如今知道萧靖川就在盛京城,她反倒是愈发思念。
心脏处仿佛有蚂蚁爬过一般,抓心挠肝。
她也知道,今日萧靖川定是忙得脚不沾地,却笃定,一旦萧靖川一旦闲下来,一定会来找她。
她在窗口坐了许久。
看着月亮从半空中攀到头顶,等得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
忽然,指尖有温热的触感包裹。
慕颂宁猛地睁开眼睛,便看见眼前的萧靖川。
隔着一扇窗,与她四目对视。
慕颂宁站了起来,惊喜道:“你忙完了?”
“嗯,忙完了,你在等我?”
萧靖川将慕颂宁柔软无骨的指尖攥在手中,“手指这么凉,冷不冷?”
“不冷。”慕颂宁仰头,盯着萧靖川的脸,眸子弯成了月牙状,“真好!王爷,你终于回来了!我真的好想你!”‘
慕颂宁眸光潋滟,双眸蒙着一层水光。
说出的话,直白又热烈。
萧靖川心脏跳动,凑近一些,闻到一股酒味儿。
“你喝酒了?”
慕颂宁道:“喝了些,不过一点都不醉,我很清醒。”
她踮起脚尖,在萧靖川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啄了一下,旋即分开。
萧靖川努力克制的那根弦,在脑中怦然断裂。
他将慕颂宁拉近,低头压了下去,反复品尝着带着淡淡酒香的唇瓣。
整个口腔、鼻腔中也被酒味儿攻城略地。
“我也想你。”
两个人脑子一起发晕。
直到拥抱,才意识到中间隔着冰冷窗户。
两个人低头看了一眼窗户,又互相对视,同时笑了起来。
萧靖川捏捏慕颂宁的脸,“要跟我喝两杯吗?”
“好啊,厨房还有些下酒菜,我们去厨房。”慕颂宁毫不犹豫应声。
萧靖川双手一用力,直接将慕颂宁从窗内拎了出来。
两人找到下酒菜。
又找到酒。
并排坐在屋顶上,仰头欣赏着月亮。
“今日的月亮真圆,难怪是个团圆的日子。你回来了,哥哥也回来了,真好。”
“萧靖川,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日日提心吊胆。”
“如今,悬在喉咙的那颗心,总算回归原位了……”
慕颂宁和萧靖川说起那些日子。
萧靖川又担心,又开心。
开心的是,慕颂宁能和他提起脆弱的一面,是把他当自己人了。
萧靖川摸出临走时慕颂宁送他那张小画。
“我也想你,小画上的脸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你要再多给我画上一张。”
慕颂宁低头看去,便看见小画上,她的那张脸比一旁的萧靖川的脸要黑许多。
可想而知,萧靖川拿出来摩挲过多少次。
慕颂宁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好,给你画,画十张画一百张都成。”
看到小画上的桃花,慕颂宁道:“不知道桃林的桃花开败了没有,有时间我们再去看看?”
萧靖川道:“好,过了明日,我就忙完了,把错过的踏春补上。”
“好,我就后日。”慕颂宁抬头看了一眼月亮,道,“你若明日有事,便赶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萧靖川轻叹一口气,“好。”
临走前,萧靖川才道:“有一件事情,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
“什么事?”
“沈怀礼死了,在大长公主府的柴房发现的尸体,是长清郡主用木棒敲死的。听说,是听闻大长公主府出事,沈卓云要带沈怀礼跑,被长清郡主发现了,长清郡主犯了疯病,敲了沈怀礼,沈卓云丢下沈怀礼跑了,如今,官兵还在搜寻沈卓云的下落……”
“……”
短短几句话。
将今日大长公主发生之事便说完了。
慕颂宁整个人僵住,不自觉又去捏自己的手指。
她是恨沈怀礼。
也不可能原谅之前沈怀礼对她的所作所为。
但听说沈怀礼的死亡消息,还是不禁唏嘘。
沈怀礼满心满眼都是沈家,给她下药,也是为了助力沈卓云攀高枝。
结果呢?
到头来,沈卓云自私自利到,亲生母亲,亲弟弟亲妹妹都你能丢弃,如今,连亲儿子,也不如他自己的命重要。
不知沈怀礼在咽气之前,可有过一瞬间的后悔呢?
“你没事吧?”萧靖川双手攥住慕颂宁的手,摩挲着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慕颂宁轻轻摇头,“没事,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意外。只是那沈卓云,还请王爷务必抓住,流放的苦他不吃个够,怎么能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