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蕙贵妃醒来时,就见自己的母亲红着眼眶守在身边,妹妹柒柒与尤傲雪正在一旁悄悄说着话。
“母亲…”刚刚转醒的蕙贵妃声音还有些虚弱。
萧夫人却立刻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她一把握住蕙贵妃的手,担忧不已的开口说道:“娘娘,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蕙贵妃笑着摇摇头:“让母亲担忧了,女儿没事的。”
“姐姐…”萧柒柒哭唧唧的喊道“你吓死我了。”
蕙贵妃又耐心地将她安慰一番,尤傲雪笑着开口道:“娘娘刚醒,别说那么多话,好好休息吧,有事晚些再说也不急的。”
蕙贵妃目光灼灼的看着尤傲雪:“如何了?”
尤傲雪点头:“成了,接下来就要看毅王的了。”
如今的毅王与当初刚回京城的毅王截然不同,朝堂中有不少的官员与他站在了一起,他已经不是那个不受宠没有权利地位的普通皇子。
碧萝要被审问,此事自然是落在了毅王的身上,一个常年征战沙场杀伐果断的王爷,又怎么会撬不开皇宫中一个小小宫人的嘴?
果然不出尤傲雪所料,此事不过四日,碧萝已经供出了皇后宫中与她保持联系的那位姑姑,还供出了许许多多为皇后做下的事情。
那日在沁怡殿发生的事情,蕙贵妃有意做了隐瞒,皇后只以为是有宫人服侍不周,蕙贵妃惊了胎气。
直到诸恒凌带着人闯入她的宫中,抓走了那位姑姑,她发惊觉,这是向着她来的一个局。
可惜为时已晚,诸恒凌当天便已封锁了她的宫殿,不许任何人进出,皇后无法再作出应对。
从她宫里出来的那个姑姑口中,诸恒凌问出了更多的东西。
“众位爱卿可还有事要议。”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铨舜帝坐在龙椅上,双目犀利的扫视着底下的一众朝臣。
近日以来,文氏一派在朝廷中越来越说不上话,而他,则是越来越舒心。
诸恒博上前一步,声音恭顺的回话道:“回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何事?”
“母后被幽禁在丽天宫已有三日,儿臣想要探望母后,都被阻拦在门外。儿臣不知,母后堂堂一国之母,究竟是犯了何错要被如此对待。”诸恒博低着头询问道。
铨舜帝沉默不语,诸恒凌便也往前走了一步,抬手行礼后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不负父皇重托,皇后娘娘宫中的那位姑姑,已全盘托出。”
诸恒博眼皮跳动,有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说吧。”铨舜帝道。
“据那姑姑供述,皇后娘娘入宫多年,犯下多起残害妃嫔龙嗣之罪,证据口供皆在此。”诸恒凌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卷卷轴“其中包括贵妃娘娘几年前的那一胎龙嗣,以及这一次试图下毒残害贵妃娘娘和腹中胎儿性命。”
诸恒博心头猛跳,指着诸恒凌怒吼道:“诸恒凌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育有本王与七公主两个皇嗣,她为什么要犯下别等大逆不道之事?。”
就连一向稳重的文老太师都从他的太师椅上猛地站起,颤抖这手指着诸恒凌,苍老的声音中满是愤怒:“误会!误会!其中一定有误会!”
诸恒凌理都不理失态的两人,将手中的证据递给了孙公公后又高声说道:“丽天宫中所有的宫人太监,儿臣具以审问,这份口供做不得假,任何人都可以再次审问。”
“不可能!”诸恒博愤怒的甩袖“此事定有蹊跷!本王要亲自审问他们!”
“恐怕不行。”诸恒凌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十分淡然的说“从丽天宫的掌事姑姑还有管事公公口中,还说出了一件事情,此事事关温王血统纯正,恐怕温王也需暂时委屈几日。”
此话一出,文老太师眼中飞快的闪过惊慌。
诸恒博更是不顾场合的破口大骂。
凛勇侯府内,尤傲雪张大嘴巴,满脸惊诧的听着诸恒凌与她说今日朝堂上的事情。
“温王竟然不是陛下的血脉??”尤傲雪忍不住惊呼出声。
诸恒凌点头:“你可知父皇登上皇位之前,曾有一位太子?”
“知道。”尤傲雪点点头“听说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被先帝厌弃,然后被贬为庶人,赶到远在南岭的封地上,永不得外出。”
“文氏作为文府嫡长女,自小就被文老太师当做皇后在教养。”诸恒凌语含讥讽的说道:“尚未出阁的文氏一心将原太子当作未来的夫君,二人关系密切,常有往来。”
尤傲雪听诸恒凌已经将皇后称作文氏,心知皇后这一次怕是无力回天了。
诸恒凌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直到原太子骤然被贬,文老太师又在一众皇子中挑选了一位全力推崇,并火速将自己的嫡长女嫁给了这位皇子,哪怕这个皇子当时已有正妃,也还是将他的嫡长女嫁过去做个侧妃。”
“这个皇子就是父皇,他当时的正妃,就是我的母亲。”诸恒凌低着头,手中握着酒杯,黑眸中渐渐浮现了浓浓的哀伤。
尤傲雪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便拿起酒壶为他倒了一杯酒。
诸恒凌将酒一饮而尽,才又接着说道:“我曾有一位兄长,文氏嫁入府中时,兄长不过三岁。文氏嫁进府中不过一月便有了身孕,同时我的兄长竟一病不起。直到文氏诞下诸恒博,我的兄长还在缠绵病榻。”
“兄长病逝时,父皇已经登基为帝。母亲痛心疾首,文氏一党却日益强大,文氏也升为了贵妃。”
“一直到我十二岁时,文氏竟然陷害我母亲与人秽乱后宫,文氏一党更是给父皇施压,要将我母亲处死。父皇心知蹊跷,顶着压力不肯下旨,却没想到我母亲竟然会一条白绫将自己吊死。”
诸恒凌说到这里,他手中的酒杯竟被他生生捏碎,眼中更是浮现了滔天的恨意:“我母亲不可能是自尽,她明知我父皇是相信她的,一定是文氏杀了我的母亲!”
尤傲雪见他的手因瓷片的插入,而流血不止,连忙握着他的手,轻轻将他手中的瓷片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