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二娘不见棺材不落泪,推开楚卿开始撒泼耍赖。
桂叔怕她冲撞楚卿,按着胳膊抽了她几巴掌。
“关二娘,这里是御史府,不是相府。再不安生些,你长子的下落我可就不让人查了!明日就让人。”楚卿护着肚子,不敢太靠前,怕伤到肚里的孩子。
打蛇打七寸,关二娘最疼长子,听到楚卿这么说,生生受下那两巴掌。
“楚卿,你真的知道我儿下落?”
“当然。”
关二娘得了准信,咬牙朝楚卿跪下去,“卿卿,是姨母疯魔了,你快告诉我林修在哪?”
“桂叔,把人关起来!”楚卿还没把李暄打发走,哪有空管她。
林雄走过来,唆使关二娘,“娘,她肯定骗人的,否则之前为什么不说。”
楚卿攥着拳头,以为林雄是个傻的,原来还有这坏水。
“楚卿,你敢骗老娘,我跟你拼了!”关二娘看到桂叔又要来抓她,把身子一弯,冲着楚卿顶过去。
院里乱作一团。
楚卿被吓出一身的汗,捂着肚子往后躲。
桂叔一脚将关二娘踢开,对着她左右开弓,又扇了五六个耳光。
“再发疯,全把你们杖毙了!”桂叔是宫里出来的,伺候过先帝,有的是招对付不配合关二娘。
关二娘被桂叔囚着,迎面撞上桂叔的脸。
她从愤怒到惶恐,最后脸上蒙上羞色。
过去几十年,还没人敢这么动她。
再看桂叔虽年近五十,脸上线条分明,气度不凡。
她瞧着桂叔,春心**漾,不断飞着媚眼过去,“奴家知道错,以后绝不会再犯。”
关二娘用夹着粗钝的声音求情,羞答答地瞟了一眼桂叔。
楚卿看着桂叔,似乎明白什么。
桂叔虽是宦官,也是一表人才,五官端正。
关二娘守寡多年,怕是动了春心。
“桂叔,去盯着他们,没我允许,不许出那个小院……等等,我亲自去嘱托。”楚卿让李暄在这等着,走过去对关二娘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们御史府容不下这个泼妇!
李暄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想杀了关二娘的心都有,“楚卿,回头朕给你派几个侍卫过来,堂堂侍御史被几个刁妇欺负至此。”
关二娘听到朕这个称呼,哪能不知李暄是何人,顿时被吓得双腿发软跪在地上。
“你是皇帝?”
楚卿默认,没回关二娘。
“楚卿,都怪姨母年纪大记性差,不知今日是你的生辰,也不知这位贵人身份,以后在府里我什么都听你的。”
林雄不悦地推她,“娘,您怕什么,我们有颜相撑腰!”
关二娘一巴掌拍在儿子手背上,“颜相哪有皇帝厉害。以后你能不能找到差使,娶不娶得到媳妇儿全靠她,赶紧给人磕头。”
林雄想到娶媳妇的大事,这才咽下气。
闹这么一通,楚卿知道这一家三口不能再留,但在离开前,还有点用处。
为了大计,她故意告知关二娘,她长子林修就被关在相府的地牢里,受尽折磨,如果关二娘还不去,人就被打死了。
另外又嘱托,她和颜臻有仇,一定不要把楚卿供出来,否则就见不着她儿子。
还让她们一家三口一人选一个门,以防颜臻带人从旁处开溜。
关二娘没耐心听完,当即带着两个儿女风风火火出府找颜臻算账。
“戏已开场,圣上,臣请您去看戏。”楚卿看向门口,冷目变得森冷。
李暄欣然应允,有好戏当然不能错过,好些时日没有沈念慈的消息,刚好去见一见。
颜臻住在崇仁坊北街,从这往那去有点距离,再加上关二娘提早离开,还占用了府里的马车,楚卿他们只好另找一辆马车前去。
出门前,她交代桂叔,安排接下来的事,不给关二娘留后路。
“桂叔,关二娘出门坐的是府里的马车,你等会找人把马车弄回来,另告诉附近的所有商家小贩,我楚卿从不赊账,不允许任何人借我的名义赊账,否则后果自负。”
桂叔立刻明白,楚卿这么做是给关二娘教训尝尝,省得她把楚府当成钱袋子。
楚卿在路上翘首以盼,等着看颜臻的笑话。
前天,他把关二娘一家三口弄到她的府邸,没少引人围观。
现在关于她的传言,除了天子宠臣,还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她今日也要瞧瞧,颜臻是如何被关氏骂。
等他们到地方,看到戏已经开唱。
相府门口还围着不少人看热闹,他们来得晚不好挤进去,就找了对面的一间茶楼,去二楼坐着。
“外面看热闹的人也是你弄去的?”李暄无心品茶,时刻关注着相府门口的动静。
“是民心所向,颜臻做了那么多恶事,天地难容,百姓们也看不过眼。”楚卿喝着茶,嘴里塞着糕点。
闹成这样,相府门口没有一个人出来,也是稀奇。
李暄眉头紧锁,他没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里三层,外三层。
数不清的人头攒动。
他来的路上还猜测,颜府敢有人上去找麻烦,颜臻肯定会把人弄进去,大事化了。
闹成这样,怕是无法收场。
“楚卿,你这么做,怕是会连累自己啊。”李暄心中有顾虑,怕楚卿会惹怒颜臻。
“是他不仁在先,弄了份假族谱让关二娘找上门来,我有没有姨母我会不清楚,况且她连我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楚卿说起这事,心里出了口恶气。
她忍关二娘有两日了,这么做也有自己的规划。
出门那会,让长峰潜入相府,趁乱把林修救出来。
门口这么热闹,相府家丁估计全出来了。
关二娘还在门口骂,一家三口坐在台阶上,只要有人过来赶人,就抱着旁边的柱子哭嚎,还说要告御状。
“关二娘,你不是在御史府住得好好的,怎么又跑到相府来闹。”
“相爷可没楚御史那么好脾气,你赶紧带着孩子走吧,惹怒相爷非把你们腿打断不可。”
关二娘不理周围的声音,一心扑在相府大门,“你懂什么?就是楚大人让我来的,她说我大儿子被关在相府的地牢里,被打得满身是伤,为人母不能救自己儿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楚卿听到这里,咣当一声把茶杯放下,她叮嘱过关二娘,不能把自己扯进来。
这女人,还把她拉出来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