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昨日的是,這次北桓使臣不見了庫魯孫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兩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以及一個身穿甲胄的壯漢。
“諸位使臣今日前來,是為何事?”
皇帝率先開口,對幾個北桓使臣問道。
“昨日炎國太子出言不遜,我等本欲發兵踏平京城,奈何我王心懷天下,不願大動幹戈,所以便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北桓使臣色厲內荏道。
“哦?說來聽聽!”
皇帝頓時來了興致。
北桓使臣越是色厲內荏,便越是印證了寧楓的猜想,北桓不敢打!
想到此處,皇帝便不由在太和殿中四顧尋視了一番,並沒有看到寧楓的身影。
都什麽時辰了,這混賬東西還不來上朝,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了!
“很簡單,我北桓此行,帶來了我北桓詩文第一人,武鬥第一人,以及算學第一人,與你炎國分別進行三場比試!若是炎國敗了,割城十座,從此對我北桓俯首稱臣,年年歲貢!如何?”
北桓使者立即說道。
“這……”
聞言,炎國滿朝文武頓時麵麵相覷,紛紛東張西望尋找起寧楓的身影來。
若是有寧楓在,文鬥自然是不在話下。
有蘇淩月,武鬥也是十拿九穩。
贏了這兩場,算學是勝是敗也就沒那麽重要了。
隻是……寧楓到現在還沒上朝,該不會是出什麽岔子了吧?
“這混蛋,怎麽總是在緊要關頭出岔子!”
蘇淩月遲遲沒見到寧楓,也是著急得慌。
畢竟,隻要寧楓在,文鬥就一定不會落敗。
“……”
此時,就連皇帝,也陷入了兩難之中。
沒有寧楓在,他還真拿不定這個主意。
“那若是我大炎勝了呢?”
皇帝一時間難以決策,隻能想辦法繼續拖延。
“皇帝陛下覺得應當如何?”
北桓使臣反問道。
“歸還此番北桓所侵占的所有城池,並且賠償我大炎一百萬兩白銀!”
皇帝立即說道。
一百萬兩白銀,對北桓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
他故意加上這個條件,就是料定北桓拿不出這麽多銀子,不敢接受,從而達到他拖延時間的目的。
“好!”
誰知北桓使臣卻是毫不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陛下,要不……還是等太子上朝了再做決定?”
此時,清流大臣們似乎看出了皇帝的心思,立即便主動提議道。
“哼!太子太子,難道我父皇坐鎮殿中,還比不上他寧楓一個太子了?”
“區區文鬥,本王一樣可以應付得來!既然要比,那就來吧!”
一聽到太子兩個字,寧勝便立馬不服地站了出來。
自從上次詩會之後,他便也學了點詩文。
對付寧楓可能不太夠,但對付北桓一個未開化之地的才子,難道還不能綽綽有餘了?
“沒錯!有福王殿下出馬,必然馬到功成啊!”
“這比試我大炎接了!”
“就不信區區一個北桓,還能做出什麽好詩了!”
此時,寧勝麾下的那些大臣,見北桓提出比試,頓時膽子也都大了起來,紛紛為寧勝搖旗助威。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皇帝雖然有些不放心,但還是點頭應允了下來。
北桓國祚不過一百多年,而大炎所傳承之炎夏文化,卻是已有三千年之久,說是北桓爺爺輩兒的,都算是謙虛了。
論學問,豈有爺爺輸給孫子的道理?
“好!既然炎國答應了,那便先文鬥吧!普策爾先生,請!”
北桓使臣聞言大喜,立馬便對隨行而來的一個書生說道。
“什麽?普策爾?他們竟然把普策爾都帶來了?”
“普策爾?那個詩文不在北桓文聖公之下的天縱之才?”
“怎麽會是他,他可是傳聞中最有望超越歐陽聖人的絕世奇才啊!”
聞言,炎國滿朝文武頓時猛拍大腿。
不是他們看不起寧勝,而是這普策爾詩文造詣奇高,更在瀚海書院三大才子之上,哪怕是寧楓來了,都未必能穩勝對方,更何況是寧勝?
“有本王在,都慌什麽!”
寧勝卻是絲毫不以為然。
這幾日,他可也學了不少!
“古往今來,文以詩為尊,這文鬥,那就以詩作分勝負吧!為了避免你們說我北桓欺負人,便由皇帝陛下來出題,如何?”
普策爾聽聞周圍的議論聲,不由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立即衝著皇帝拱手道。
“可行!那……便以山為題吧!”
皇帝稍作猶豫,謹慎回道。
他可記得,近日來寧勝學習的詩文裏,有著不少關於山水的詩作。
不說寧勝如同寧楓那般作出千古絕句來,隻要東抄一句西抄一句湊出一首詩來,說不定都能穩壓北桓一頭。
隻要寧勝贏得文鬥,便是大功一件,屆時立他為太子,便也能夠站得住腳,堵住天下文人的悠悠眾口。
此舉簡直就是兩全其美!
“以山為題?好!那便聽我一詩!”
普策爾聞言念念有詞,說罷便是一抬手,顯然已是胸有成竹。
緊接著,他便走到大殿中央,高聲誦道:
“繁木榮榮翠葉新,花開豔豔沁香芬。
似乎節季停輪換,錦繡河山總是春。”
一詩落地,滿朝文武屆時目瞪口呆。
“這詩對仗工整,意境優美,不失為一篇上乘之作啊!
“就算是比起瀚海學院三大才子,也是絲毫不遑多讓了,這真的是北桓文人能有的水平?”
“不愧是最有望超越歐陽聖人的絕世奇才啊!就是不知道,太子能否與之一爭高低?”
炎國文武百官頓時麵露頹喪之色,一邊稱讚著普策爾的詩作,一邊想到了寧楓。
至於寧勝,他們壓根兒沒有抱有一絲希望。
自家的三皇子什麽水平,他們還是心知肚明的。
“好詩!好詩啊!不愧是我北桓第一才子!”
“我北桓已經作出一首上乘之作,現在,該炎國了!”
北桓使臣則是連連拍手叫絕,隨後紛紛看向皇帝。
“勝兒,上吧!”
皇帝此時心中也是七上八下,隻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到寧勝的身上。
“啊?我……我……有了!奮力攀登向頂峰,氣喘籲籲意無窮。懸崖峭壁渾不怕,我自逍遙似仙翁。”
寧勝聞言先是吞吞吐吐一陣回想,最後隻能硬著頭皮,將所學的詩作挑了一篇背出來。